头皮火辣辣的痛,就像要被撕扯下来一样。
叶珊强忍住疼痛,咬咬牙,向前一伸手。
齐峰突然僵直,眼中有一种清澈的呆滞。
这个造型很别致,叶珊前世在网上见过。
果然,0.5秒过后,齐峰一伸脖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啊——!!!”
齐峰双手紧紧捂住大腿根部,脸部痛苦扭曲着。
屋内喧闹声戛然而止,孩子们惊愕地看过来,不知所措。
“快跑!快跑!”叶珊大声疾呼,打破了沉寂。
孩子们犹如被惊飞的鸟儿一般,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齐峰缓过神来,紧追。
远远的,人们仿佛看到一只土拨鼠忍着痛,身残志坚地追赶着什么。
叶珊一口气从东院跑回家,撞上刚回家的妈妈徐慧萍。
徐慧萍要准备晚饭,说去邻居刘奶奶家借炉火,嘱咐叶珊在家等着。
她前脚刚走,便有人在急迫地拍着西门。
“咣咣咣!开门!”
打开门的刹那,叶珊飞快向东院奔去。
刚踏出东门,后脖领被齐峰的妈妈周井妹一把揪住。
“小东西,你跑什么跑?"
声音阴鸷,且说话自带喷雾功能。
东院没有围墙,敞开式向着小马路,院里的动静吸引住了几个路人。
徐慧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后面跟着刘奶奶。
周井妹早就松了手,又怕叶珊跑了,按住她的肩头,往徐慧萍面前一推, “正好,刘家奶奶也在,我有点事情想问问慧萍。”
周井妹长得宛如容嬷嬷和皇阿玛的爱情结晶,身上还颇有点子演技。她目光轻扫围观的几个人,叹了口气:
“慧萍,你说,你要是有个儿子,你儿子的小鸡儿被掐了,你怎么办?!”
徐慧萍一头雾水。
周井妹声音颤抖着,委屈之中带着愤怒:“你说,你是不是得找对方讨个公道?
她的声音貌似克制,实则话里藏刀,周围人一听都明白是咋回事了。
小鸡儿?明明掐的是齐峰的大腿。叶珊给了妈妈一个镇定的眼神,“我没有!不信叫他脱裤子看!”
徐慧萍赶紧低声柔气地打招呼“周主任,珊珊不敢撒谎,可能是误会……”
周井妹是居委会副主任,她晓得,动手打别人家小孩传出去影响不好;而且自己动手的话,打轻了不解气,打重了又受人口舌。
若是逼叶家人自己动手把叶珊狠狠打一顿,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上哪儿说理去哦~!一个女娃娃掐了小鸡儿不算,还要叫男孩子脱裤子!大家说,我这个当妈的能让儿子受这种委屈吗?!”
围观群众对“受害者母亲”越来越同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周井妹紧逼而上:
“徐慧萍,你到底管不管孩子?”
潜台词:你打不打?
徐慧萍两手在围兜上反复蹭着,脸涨得通红,“周主任,我家珊珊不敢做这事的!”
这事若按照周井妹理想中的方式发展,应该是徐慧萍痛打叶珊,她在一旁双手插兜,好心劝说:“不生气哈,小孩子嘛打死就好了!”
然而,事情发展不遂人愿,周井妹可没那么多耐心干耗着,她一脚踢翻了叶家的炉子。
“哐当!”
滚烫的火星四散飞溅,碎裂的黑煤渣和黄白的灰烬毫不留情地洒落一地,空气里弥漫着刺鼻呛人的煤烟气息,深深地刺痛着叶珊的感官。
齐家住在西院,欺压叶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那些嘲笑、欺凌和侮辱,如同锋利的箭矢从记忆的闸门呼啸而出,狠狠扎进叶珊的心灵深处。
这时,齐峰奶奶领着齐峰从后面冒出来。
齐峰哭丧着脸,指着叶珊:“就是她,就是她掐我!”
徐慧萍捏衣角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自己女儿不会说谎,一定是被齐峰欺负了才会反抗,但是这时候谁会相信她呢?她是一个外乡人,一个普通工人,一个连婆婆和小姑子都斗不过的女人,她恨自己嘴笨,恨自己胆小……可是,她除了恨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围观群众纷纷发表高见。
“慧萍,你丫头这可做得不厚道了!”
“珊珊啊,你这手可够狠的,伤人家子孙根那是伤天害理啊!”
“你得把丫头打一顿,好好教育她!看她还敢不敢!”
……
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中,徐慧萍双目通红地转向叶珊:“你认不认错?!”
说着,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我没掐他小鸡儿!”叶珊没说完,屁股上又挨一巴掌。
周井妹手疾眼快,一把夺过齐峰奶奶手里的“老头乐”,递给徐慧萍:
“用这个抽!”
徐慧萍倒吸一口冷气。
这空档,叶珊瞄准了一旁的凳子,小短腿拼了命地往上蹦跶,肉乎乎的脸蛋子跟着微微颤抖。
爬上去之后,叶珊环顾四周——
嗯,现在人够多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
是时候该我发挥了!
“叔叔阿姨,伯伯姆妈!大家安静,我简单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