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让陆怀周意外的是，对视了足足五分钟，眼前的女人仍然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在他以为她会问“为什么”，或者即将哭出来的时候，她却突然躲开了他的目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之后就开始不断地点头。

他看到她艰难地吞下一口茶水，眼睛拼命眨了眨，对着姜宜坐的方向招呼了一声。

再开口，声音和移回到他脸上的目光，居然没有一丝异样，唇角甚至微微勾起了笑意。

“他你还要吗？”

“当然要。”

女人的脸上终于出现惊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慌最终被绝望取代。

男人看在眼里，突然就心生不忍。

“我没有破产，我可以再给你一笔钱……”

“我可以不要钱，要我儿子吗？”

姜自韵吞了吞口水，搭在腿上的手早已扣紧，面上却维持住了平静。

陆怀周有点诧异。

“你…”

他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很快明白过来。

“恐怕不行，因为他是我生理上的儿子，你带他走并不合理，你只有23岁，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这话听在姜自韵耳朵里，就是威胁。

“所以为了你好，他肯定是要跟着我的。”

“那我可以去看他吗？”

陆怀周闻言，面上一派了然。

“不可以。我知道你想要他，是为了见我，因为他是我儿子，如果把他给了你，我一定会在跟你离婚之后去看他。”

“可是我并不想再见到你，姜小…自韵。所以你没必要来看他了。”

周围的世界像是消了音，这次呆愣了没多久，姜自韵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保证不见你，我只见他可以吗？”

紧扣的手指几乎将掌心掐出血来，堪堪了稳住颤抖的身体和声带，直到看到男人终于缓和的目光，听到他的那句“好吧”，才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

“爸爸，”

姜宜撇着嘴巴扯了扯陆怀周的胳膊。

“你要跟干妈离婚吗？”

“对。”

陆怀周对着姜宜点点头，又对着他微微一笑。

“我们回京市，那里有很厉害的围棋师傅……”

“可是我舍不得干妈。”

“没关系的，姜宜。爸爸说了，我可以去看你。”

姜自韵对着姜宜咧嘴一笑，眼里的泪光刚刚浮起就很快收回。

她站起来拿走姜宜手里的手机，又在他身边蹲下，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会一直在龙虎山，你想我了随时过来，或者我去找你，只要你想我了，就一定要告诉我…”

“妈妈…”

姜宜的嘴巴撇了又撇，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姜自韵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移到旁边陆怀周的脸上，眼里的怨恨一闪而过。

她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对着变了心的男人微微点头，抓起车钥匙就朝门口走去。

“妈妈！”

姜宜立刻追了上去。

“我现在就想见你，我今晚跟你睡可以吗？”

姜自韵刚想说“可以”，一抬头就看到了跟上来的陆怀周。

母子俩一齐紧张地看着他。

“明天早上就走。”

姜宜撇撇嘴，拉着姜自韵就跑了出去。

十分钟后。

“爸爸，我想去夜市逛逛，可以吗？”

“太晚了，姜宜，去了夜市就来不及回山上了。”

“可是我还没有跟干妈逛过夜市，我明天就走了，我又没有了亲妈，我很可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