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我看到娘对赵倩使了一个眼色。赵倩便说记挂刚入睡的川儿，自己回屋了。

娘长叹一口气说到：“成儿，你们都还年轻。但是有这两个好孩子陪着你，是你的福分，要懂得珍惜啊。”娘将我和袁成的手放在一起，轻轻拍了拍。

“你今天好好照顾冰儿，她喝了好几杯。这回去的道儿很远，慢慢走”娘对袁成说。

“娘，我还好.......”

“让他送送你，这是他应该做的。”

“好，多谢娘。”我看着娘的眼睛，我竟一瞬间想要哭出来，为母不易，娘是将我当做她的孩子。“袁家三代单传，人丁兴旺是我的夙愿，娘希望你帮娘实现。”

坐在屋里不觉得，出门被冷风一吹，才觉察这酒还真容易上头。送走了娘，一回头才发现灵儿不在门外，估计是娘把灵儿打发回去了，袁成看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倒是真想送我回去。我只好和他两个人往袁门走，一路无话，他冷冷的走在我后面，看着我踉踉跄跄，也不上来扶我。

走到假山口，我挡住了袁成。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转身张开双手堵住路口，对袁成说道，这是很明显的送客的意思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娘要送，我自然会送到。”袁成似乎有些不悦。

“我明天会对娘说，你把我送到屋里才走的。你放心吧。”我认真地说道。

“你的院子里真的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袁成的脸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我低头想了一会儿，他到底是在试探呢，还是在质问。想了一会也没有想清楚。

于是我就笑了，借着模模糊糊的酒意，说：“是的，你.......实在不方便”。

他上前一步拽住了我的胳膊，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盛怒一点点转为平静，然后转身，只剩一个决绝的背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有一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十分强烈，想到这个想法，我竟有一点轻松。

那句话从我嘴边轻轻滑出：“袁成，我们和离吧。”

自初见那一晚到今晚之前，三年多，一千多个日夜，不论他之前待我如何冷漠，不论他如何思念赵倩，我都从未生出过这种心思，我以为我会难过，我会不舍。但是我没有，我感觉到了解脱，似乎这才是我应该做的选择。

他的身体轻微一震，明明向后一步就是灯笼照出的光，向前一步就是假山的暗影，他却正好停在了光与影交界的地方。

“左右你不爱我，你有赵倩了，你还有川儿，我们和离对谁都好。”

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终究我还是累了。

“那你呢？”袁成慢慢转身，他的脸变得清晰起来，被这样的灯火映照着，竟格外的好看。我走近，看到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轻微聚拢又散开，似是痛苦也有点疑惑，最后伸出手来拽住我的手腕，一字字说道：“你爱我吗？”

“重要吗？”我笑了，他竟然问我爱不爱他。

“当然不重要。”他放手，转身。

“袁成，我们和离......”

“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