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青年拿这无赖掌柜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窦建德尤为生气,都气得咬牙切齿了,他又开始拔剑了,还边安抚着凤茵:“凤茵,你别管了,这个人太欠收拾了,必须得治治他。”
凤茵答道:“那你不许闹出人命来了!”
得到了凤茵的允许,窦建德就开始发威了,只见他拔出佩剑往柜台上劈了过去,那掌柜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有些紧张,还大喊着:“来人,来人,有人闹事,来人……!”
一会儿后,当铺内堂跑出二十多名打手,手持长木棍,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将四人给围困住,掌柜得意洋洋的走出,对四人说道:“没有几分能耐能在江陵经商吗?小子,这么狂会吃亏的。”
窦建德丝毫没有畏惧之心,淡淡了念了句:“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掌柜立刻就驳斥道:“对,你就是那只死耗子!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谁是死耗子还不一定呢!”
说完后,窦建德和段文振便出拳和这群打手们打斗了,窦建德不愧为将军后代,加上自己强有力又健硕的身板,那些打手们都进不了他的身。
段文振也不愧是名门望族之后,年纪虽小,武艺也很了不得,他和窦建德将凤茵和胖胖紧紧护在身后,生怕凤茵受到一点伤害。
打斗了一番后,当铺内已经一片狼藉,窦建德和段文振丝毫不落下风,一旁观斗的掌柜终于看出了窦建德和段文振的破绽,想要击败他俩,就只有把他们身后的女孩给擒住。于是,掌柜亲自出手,纵身一跃,飞到对面把凤茵给拎了出来,窦建德和段文振被打手们缠身,一时间也抽不出手来应对这个掌柜。
“公主!”胖胖见凤茵被掳走,情急之下大喊一声。
凤茵被掌柜劫持,打斗自然就停了下来。掌柜取笑道:“公主?我没听错吧?你是哪家的公主啊?”
段文振怒喊道:“恶贼,你快放开她,她真的是我们西梁国梁明帝的女儿!”
“哈哈哈……哪有公主穷到上当铺当东西的?你们几个傻孩子能不能编可信一点的谎话啊!”掌柜和打手们不断的嘲笑着四人。
凤茵即便被人挟持着也是异常的从容,没有畏惧之心,反而很平静的对三人说道:“别把这么丢人的事给说出来了,也没人信。掌柜的,我们无冤无仇,你不会杀我的是吗?”
掌柜捏着凤茵的喉咙,气愤道:“那不一定,你们把我这店铺都砸了,不赔偿我的损失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窦建德气愤的吼道:“你这个混蛋,把我的女孩给放了,你敢欺负她我会踏平你这当铺的。”
“哼,好大的口气,人都在我手上还敢跟我犟,去,给我把那小子打残!”
掌柜一声吩咐后,两名打手就准备上前对付窦建德了,而窦建德也做回击之势,掌柜劝说道:“小子,你再狂你这小姑娘的脖子可就要断了。”
备受威胁的窦建德气得哑口无言,那两个打手从背后重重的抽打了窦建德,把窦建德直接打趴在地,凤茵落在对方手中他也根本不敢还手,只能忍着痛挨打。被打趴在地的窦建德还在忍受着打手们的拳打脚踢,嘴角都溢出血渍来了。
凤茵头一回为窦建德心痛了,看着他为了自己而挨打,凤茵心碎极了,哭喊道:“窦建德,你怎么样了?窦建德……”
一旁的段文振和胖胖也看得难受极了,胖胖都被吓哭了,跟随凤茵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阵仗。
窦建德抬头看着凤茵,含着嘴角的血对凤茵微笑着:“没,没事。”
见他伤重,掌柜下令让打手们退下,他更不担心凤茵会逃走了,于是松开了凤茵。凤茵似脱缰的马儿奔向窦建德,搀扶着窦建德喊道:“你怎么样了?还能起来吗?”
窦建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看到凤茵满面泪珠,他还开心极了,笑道:“你,你为了我哭吗?”
话音才落,那个掌柜上前又重重的一脚把窦建德踢到一边,怒斥道:“小子,要谈情说爱回家再谈,现在咱们来商量商量,砸坏我的东西该怎么赔偿吧。”
段文振和胖胖把窦建德扶起,窦建德视死如归的答复道:“你听着,我劝你现在就把我给弄死,不然等我回去了,你这地儿真的会被我夷为平地的!”
“你还敢在这里恐吓我?我看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给我打,打到他肯赔钱为止。”
打手们正要出棍的时候,外头进来了一批官府的人。路人见到这儿有打斗声早就去县衙报官了,那名县官大呼道:“干什么?你们在闹什么?”
见到县官的掌柜顿时就软成了一只小绵羊,温顺得不得了,哈着腰来到县令面前禀承道:“大人,这几个人在我这当铺内闹事,打坏了我们这么多东西也不打算赔偿,您说该怎么办?”
县令四处打量,慢慢的游走到了窦建德和凤茵四人身前,问道:“你们砸了人家的店铺是吗?”
当县令和凤茵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凤茵的脑海似乎又出现过这个人,觉得县令特别面熟,又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应该还是在这一年里,可是凤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了,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再回忆过去,拾捡那些零碎的片段了。
窦建德无力的看了一眼段文振,段文振立即就领悟到了窦建德想要做什么,他和凤茵将窦建德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并从窦建德的怀中掏出了一块小牌,连同自己身上的小牌一起拿着走到了县令面前,道:“你是江陵县县令?”
“行不改名,本官正是江陵县县令陈敬之,!”
“太好了!”段文振把手上能证明他和窦建德身份的小牌交到了县令手中,继续道:“陈大人,你好好看看这两块腰牌再和我说话!”
陈敬之拿着小牌左右一看,突然面容失色,这两个少公子竟然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他急促的走到窦建德面前跪下,哀求道:“原来是少将军和段公子您二位呀,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少将军见谅。”
窦建德喘了一口气后,力气也恢复了不少,他笑言道:“好说好说,你先给本公子起来,把刚刚打我的人给我带过来。”
“是是是。”陈敬之起身气冲冲的走到掌柜面前踹了掌柜几脚,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少将军你都敢打,给本官滚过去赔礼道歉。”
掌柜被县令陈敬之驱赶着跪到了窦建德面前,还回头朝陈敬之问道:“这,少将军是谁啊?”
陈敬之手掌摊开指着窦建德答道:“这位是西梁兵马大将军窦西征将军的公子窦建德少将军,那位是御史大夫段高元大人的公子!”
掌柜吓得畏缩不已,立即朝窦建德叩首认错,狂扇着自己的耳光,道:“公子,我错了,小人知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的一回吧!”
掌柜道歉后,他身后的那些打手也纷纷跪了下来,全都扇着自己的耳光,道:“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窦建德不慌不忙的站起,轻缓的将凤茵推到众人面前,对下跪的所有人说道:“我这个少将军在人家公主面前可没什么威风可言,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了,这是西梁四公主!你们竟敢挟持她,这个罪名可大了。”
屋子内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望向凤茵,当铺掌柜和打手们都心知肚明自己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因此个个都恐慌不已。最夸张的就是陈敬之,有窦建德和段文振这两位公子作证,他自是不敢怀疑凤茵的身份,一听凤茵是公主,他就想起了自己在不久前还做过一件对不起这位公主的事来,贪生怕死的陈敬之哭喊着跪在了凤茵的脚下,哀求着:“诶哟,下官真是糊涂啊,竟不知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就是咱们西梁的公主,还让您在这受此莫大的欺辱,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啊!”
凤茵淡雅一笑,从容说道:“陈大人,你先起来吧,这事不怨你,我也没有遭什么罪。只是这位少将军在你这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你得好好跟他说通说通,得人家原谅你才行。”凤茵不想扯上官府之人,将话说完后,回身就拉着胖胖离开了杂乱的当铺内。
一见凤茵走掉,窦建德也立马呆不住了,心急如焚,跑到那个掌柜面前,吼道:“把两只朱钗给我。”
“诶,诶,小人立马就拿给少将军您。”掌柜畏惧跑进了柜台内取出了锦盒,顺带将那钱袋子也一起递给了窦建德,垂首道:“少将军,您的东西,请拿好。”
窦建德接过朱钗锦盒,又接过了那个钱袋,心想着这个掌柜也不算太蠢,知道花钱消灾,窦建德此时太需要这个及时钱去讨好凤茵,一时间对这个掌柜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他走到陈敬之面前说道:“陈敬之,你这父母官该勤快点,抽时间多整治整治这江陵县了,算你们运气好,本公子现在没时间和你们生气了。文振,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得好好替我处理,我要去追凤茵了。”
窦建德说话时背着陈敬之和那掌柜对段文振使了无数个眼神。
段文振朝窦建德点了点头,窦建德拿着手上的战利品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人群,虽然受了重伤,但在凤茵面前他却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坚强。
窦建德消失后,段文振异常的镇定,一言不发的杵在原地。这当铺里的打手,掌柜,包括陈敬之和官兵,每个人都在等候段文振发话,陈敬之还忍不住上前轻轻推了推他。
陈敬之内心恐惧,嘴里笑着问道:“段公子,不知,这事可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呢?”
段文振木讷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不行,少将军这打不能白挨,你没听到吗?他让我替他好好处理这件事。”
陈敬之跟掌柜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掌柜使劲给陈敬之使着哀求的颜色,陈敬之无奈又上前讨好:“段公子,您和少将军都是仁义大侠,这件事还望您能从宽处置,可千万不能传到大将军耳朵里去啊。”
段文振显得难为情的推了推自己的鼻子,道:“哎,建德哥哥这顿打可不能白挨呀!”
聪明的掌柜立马就明白了段文振的意思,他迅速的从柜台里面搬出了七八根粗大的金条,一口气全都拿来孝敬段文振了。
“段公子,这是小人拿给少将军的医药费,麻烦您帮忙转交给少将军,这当铺里就这么多,不够回头我再给您二位送过去,您看成吗?”
段文振终于拿到了窦建德想要的东西了,立马就变了个脸,笑嘻嘻的抱着金条答道:“够了够了,回头你也不要送了,我相信建德哥哥的伤很快就会好的,我这就给他送过去。”
“那就有劳段公子了。”
“好说,好说。”
段文振捧着这些金条离开了当铺,县令念道:“终于把这两个小瘟神给打发走了,掌柜的,亏损了不少吧?”
这掌柜想彻底平息这件事,又狡猾的掏出了两根金条偷偷塞到陈敬之手中,轻声附言道:“再大的亏损,有大人您在都是能赚回来的嘛。”
陈敬之收下了金条暗喜不已,随即也收队离开了。
掌柜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感慨道:“这世道,小老百姓始终是给当官的干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