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股香味是何味？”

“老夫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有些奇怪。”

“莫不是从厨房传出的？”

“瞎说，溢香楼何曾有过这种香味？”

……

在众人议论之际，三个小二已经用托盘端着菜缓步走到前堂。

香味在此时开始真正清晰起来。

红娟笑眯眯的对向桃说道：“看，他们开始咽口水哩！”

向桃便偷偷把目光移过去，那一开始态度有些不好的众人此时喉结不停耸动。

向桃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我也有些咽口水了…”

红娟实在爱极了这个小姑娘，牵过向桃的小手，说道：“你要是饿了我叫掌柜的给你端一碗来，好不好？”

向桃摇头，“他忙着哩，等忙完再说。”

红娟还是笑，“闺女你真懂事哩！”

小二将牛肉面放到众人桌上，笑道：“贵人您点的牛肉面！”

那两位小二也将菜品放到那些点了的客人桌前。

“贵人您点的桃花酿与爆炒肥肠！”

“贵人您点的女儿红与爆炒猪腰！”

……

小二们放下这些菜便不理那有些哗然的众人，继续往厨房里走，还有一些菜需要上哩。

此时，香味开始真正溢满整座前堂。

那黑衫老人看着面前这碗香味扑鼻的牛肉面，原本就有些饥饿的肚子便觉得更饿了。

身旁那曾经游历过辽国北境，点了爆炒肥肠的青衫老人，也是盯着眼前这盘飘着香味的肥肠，嘴里口水四溢。

气氛有些尴尬。

却不动筷子。

最后还是那位点了爆炒猪腰的儒衫老人开口笑道：“不如…我们动筷？”

气氛才有些缓解。

包括那两位老人，那些已经上了菜的人笑道：“是是是，诸位且尝尝这些溢香楼的新菜。”

“正是，诸位且尝尝这些菜与市井酒馆的菜有何不同。”

而那些点菜还未上的人则咽着口水，只能眼巴巴盯着这些动筷的众人。

黑衫老人第一口却不是吃面，而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面汤，送进嘴里，然后闭眼细细品味。

然后便猛然睁眼！

老骨汤伴着那些香料以及牛肉的味道猛然冲击老人味蕾，在口腔里肆意扫荡。

老人唇齿留香，情不自禁赞道：“好汤！”

而那青衫老人，倒了一杯酒，先是小酌一口，然后夹起那泛着油光的肥肠送进嘴中。

那肥肠便在老人嘴中爆出香味！

肥肠竟如此脆口！

毫无以往肥肠那般腥臭味！

那油爆香开始溢满口腔。

青衫老人便开始一筷又一筷夹着那肥肠送进嘴里，一杯又一杯小酒仰头喝下。

那儒衫老人吃相相对平静得多，只不过动筷之频繁，比起前两者，只多不少，只快不慢。

而周围众人早已不断有惊赞声响起。

“这面怎么如此劲道？”

“美味！这面汤……味道怎会如此香浓！？”

“这肥肠如何去的异味？还有这口感怎么如此脆爽？”

……

那些还未上菜的人看着与自己一桌不停品尝的同伴，早已馋虫闹肚，便开始忍不住开始催了。

“怎么我的菜还不上来？”

“赶紧！本公子点的牛肉面赶紧给我上来！”

“上菜如此之慢，这就是溢香楼的待客之道？”

……

小二们陪着笑，“贵客息怒，咱们厨房只有一位主厨，所以上菜难免会慢些，还请贵客们谅解……”

众人有些惊讶，“只有一位主厨？莫要诓我们！”

小二苦笑道：“回贵客，咱们溢香楼现在确实只有一位主厨，而那位主厨还是咱们溢香楼的掌柜哩！所以烦请贵客们能静下心来多等一会儿。待菜做好了，小的立马给贵客们端上来。”

那早已将牛肉面吃完了正在咂巴着嘴回味的黑衫老人与那早已将肥肠扫荡而空的青衫老人对视一眼，各自都从眼里看到了莫名意味。

那黑衫老人把小二叫过来，指着那三副挂在前堂的上联问道：“莫非这三副上联也是你们掌柜所做？”

小二笑道：“小的不知，昨日掌柜的让小的早些离开溢香楼，只有板娘红娟与掌柜留了下来。”

黑衫老人点点头，便挥手示意小二去忙吧。

待那小二退走后，黑衫老人笑道：“说不准这三副上联便是那位掌柜所出。”

青衫老人点头道：“厨艺好其实并不如何，能做出此联者，才是大才啊。”

说到底，即便皇帝陛下颁布了民晋旨，但入朝为官之人，仍然是以读书人居多。

不管皇帝如何想改变，读书人在这个天下，所属地位，仍然比其他人要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