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王自是盼着他们回来。”
燕琮看着霍凝笑得恣意,自有一股万事皆掌握于胸的傲然。
他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走到窗廊看向西华门。
西华门城楼之上,正中摆放着金色的天子龙椅,随着一道高亢悠远的皇上驾到,燕熺着一身十二团龙的衮服登上城楼,头顶旒冕冕珠覆面,叫人无法看清天子真容。
御道两侧及城楼之上的文武百官,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同满城百姓皆一同山呼万岁。
燕琮听着响彻云霄的朝拜之声,如墨般的黑瞳中勾出几分杀意。
一个听受外人摆布的傀儡,这些年丢尽了他们皇家的脸面,根本不配得到百官及百姓的朝拜。
那个皇位是属于燕家的,只有他登上皇位,这天下才能真正为燕家所有。
燕琮收回目光,认真道:“本王方才与你说的,还作数。”
“你想要的,在本王这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到,本王不在乎你的出身,只看能力。”
“只要你肯答应以后为本王做事,不管是侯府爵位还是位极人臣,你都无需苦心筹谋算计,本王可许你以双十的年纪入阁。”
“这般年纪能做到阁臣,绝对是前所未有。”
“嘭。”
霍凝还未说话,便听到一旁朱岁安将酒盏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他站起身,因着气愤双颊涨得通红,“天子御驾尚在眼前,王爷怎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当初王爷被囚禁于府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是圣上宅心仁厚,不忍皇叔受苦,不止下旨还你自由,还重新恢复了你金尊玉贵的王爷身份。”
“圣上的宽厚对待,王爷就是这般报答?”
燕琮哼笑,目光淡淡落在朱岁安身上。
他平生最不愿提起的,便是少时被囚禁于府,遭人百般侮辱虐待的那段日子。
更何况下旨将他禁闭的,正是他的那位好皇兄。
今日父债子偿,亦是天经地义。
想起自己那一身伤,他眸色暗沉,原本眸中的三分杀意立时变成十分。
霍凝看着朱岁安,饮尽他杯中的酒,淡淡道:“你吃醉了,今日热闹恐是看不成,早些回府去吧。”
“我......知晓。”
走出房门,朱岁安疑惑伫足。
霍凝今日同燕琮一起,定是圣上对赵王有防备,也不知他们今日做了什么安排,略一沉思他决定打道回府不留下添乱。
哪知他这方刚下了楼,便听见一阵接一阵欢呼的浪潮。
一行两辆马车并后面十来匹高头大马,在禁卫军的护送下缓缓停在御道前。
明正卿着一身崭新的一品朝服打帘而出,面上留着两撇清朗见肉的唇髭,沉稳内敛,气度雅然。
同他一起还有位三十出头的瘦高男子,身上穿着南秦的官服,应就是此次来签订和谈之事的官员。
见到明正卿打轿中出来,朱岁安紧皱的眉头不自觉松开,眸中的担忧略散,像是六神无主的孩童见到能依靠的长辈般心安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