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原先吊儿郎当的看着顾长河翻,后来实在良心不安,还是起身帮着顾长河一起看。
账簿实在是多,两人从莺声呖呖、云淡风轻,翻到归鸦绕树、暮色冥冥。
秋风万里动,日暮黄云高。
沈宴清疲惫的捏了捏眼眶,翻了一下午,眼睛都有些酸涩。
旁边的顾长河惊呼一声:“师尊,找到了!”
闻言,沈宴清忙凑过去,接过账簿一页一页仔细的看着。
看了一会,沈宴清道:“这数据不对。”
杜儒晦是个盐商,理应向上级上交赋税,而就这账簿的数据来看,似乎并没有。
哦,原来古代也流行偷税漏税的?
沈宴清大致想了想,心下已了然。
顾长河把他的想法一点不差的说出来:“杜儒晦是盐商,贩卖私盐和官府勾结被冯府知道了,冯销便顺理成章趁机提出两家联姻?”
沈宴清点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
顾长河道:“去冯府?”
沈宴清看着外面的天色摇摇头:“非也。”
“你瞧,天快黑了,不如先在这里等着,看看那唱小曲儿的女鬼。”
顾长河:“师尊不是说,此案并非厉鬼索命?”
沈宴清挑了挑眉逗他:“你既知道了不是鬼,你怕什么?”
顾长河:“……”
沈宴清笑了一声:“装神弄鬼也是鬼啊,我们暂且看着。”
顾长河点了点头,跟着沈宴清从账房出来,飞身而上去了屋顶。
看着沈宴清坐下,顾长河不解但也跟着坐下:“师尊?我们为何要坐在这里?”
沈宴清把两人的气息屏去,胡口瞎扯道:“你不懂。这里地势高,能看到院子全貌。”
其实只是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他知道古代的大侠都喜欢蹲在屋顶。
顾长河觉得此言有理,便挨着沈宴清坐了下来。
远处,几片云彩零零散散的浮在天边,西沉的暮日像四下散开暖融融的橘色,天边不时掠过几只飞鸟,直将那暮色带向远方。
沈宴清用法力揪来一片叶子,放入口中用牙轻轻咬住,一段悠扬的旋律便踏着祥云而出,追着归鸟而去。
一曲毕,顾长河捧场:“好好听,师尊真厉害。”
沈宴清笑起来,被落日余晖映的格外温柔:“想不想学?我教你?”
顾长河小鸡啄米般点头:“好!”
沈宴清又揪来一片叶子,手把手非常有耐心的教给顾长河怎么吹。
不多时,沈宴清的耐心全喂了狗。
罪魁祸首无辜又可怜的眨巴眨巴眼:“对不起师尊!我是不是很笨啊……”
沈宴清长叹一声:“何止是笨啊……”
简直就是蠢!
他都教这么细了还学不会?
顾长河:“……”
其实他在沈宴清讲完一遍之后就懂了,他只是……
他就是想看着师尊认真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睫毛,狭长但是里面只有他的眸子,还有师尊开开合合的唇瓣……
他还想听着师尊的声音,那么好听的声音他上辈子怎么就没有发现?
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