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留下几句话云淡风轻的走了,留顾长河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内一遍遍回想着沈宴清的话。
“我不记得我交代了。”
“柴房可还住的惯?”
“夜里冷,不如搬去竹坞偏室。”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仿佛在顾长河心上砸了个大大的窟窿。
顾长河虽怔愣着,眸中却仿佛有狂风骤雨。
虽没有明说,活过一辈子的顾长河倒是听出来了,沈宴清的意思是他是沈宴清的徒弟,不是外门弟子的下手。
外门弟子的话,不听也罢。
还有……
他让自己搬去竹坞偏室?
可是师尊不是……不喜他靠近吗?
今日还来主动看他……
顾长河的心仿佛被骤风吹着,摇摆不定。
正想着,那个交代他拎水的外门弟子双手环胸趾高气昂的向他走来。
顾长河放下水桶,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魏围。
“哟,”
魏围看见顾长河,挑了挑眉,极其傲慢的冲他扬了扬下巴:“我让你打的水打完了?”
说着伸长了脖子瞄了一眼刚半满的水缸,不满道:“啧,怎么才装了半缸!”
“你怎么干的活?”
说着欺身上前,想拽顾长河的衣襟。
顾长河面露嫌弃之色,伸手抓住了魏围的手腕,皱眉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拿开你的脏手。”
顾长河突如其来的反抗,打了魏围一个措手不及。
魏围怔愣的功夫,顾长河的手劲越来越大,手腕处的骨骼咔咔作响。
“你……”魏围的手腕被顾长河掐着,可无论他怎么挣脱,顾长河的手却像一把铁钳子一样紧紧的掐着他往下掰,疼的魏围面部都扭曲了。
“我警告你啊顾长河,放开老子……啊!”
顾长河手下猛一用劲,甩开了魏围的手,看着他的眼神冷若冰霜。
魏围扶着手腕斯哈斯哈喘着气,看向顾长河的眸子里满满的不甘与憎恶。
魏围指着顾长河气的浑身发抖:“你……谁给你的胆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长河一口打断:
身形瘦小的男孩站在那里,神色坚毅,一对眸子黑如曜石,年纪还尚小,脸上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漠然。
然而他说的内容却让魏围大惊失色:“自然是师尊。”
魏围神色一变:“你……怎么可能!”
沈宴清不喜顾长河,这是长白峰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而顾长河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信?你大可以去问师尊。”
问……问沈宴清?
就算借他魏围一百个胆子,他断然也是不敢的。
同沈宴清不喜顾长河一样,沈宴清的冷清,也是门派内众所周知的。
整天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长白峰弟子自然是敬而远之,生怕碰上了。
似乎是看穿了魏围眸子里的畏惧与震惊,顾长河眨了眨眼睛,顽劣地冲魏围一笑,轻飘飘的开口:“师尊说怕夜里冷,还让我搬去偏室呢。”
“魏师兄可还有事让我帮忙?无事的话,我要收拾东西啦!”
魏围一个颤栗,从前只当师尊不喜顾长河,可如今师尊站顾长河那边,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外门弟子胆子是有多肥才敢让顾长河给他办这办那!
魏围愤愤的瞪了顾长河一眼,揉着自己的手腕步伐急促的走了。
顾长河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师尊……真是张好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