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看得明白,傅随晏装了大半辈子,现在是不想装了。
如果是在前几年,他或许还能在乎一下公众舆论和那些政客的唾沫星子,现在他完全有能力让那些不好的声音在没有传播前就彻底的消失。
“那你这么着急?”唯一让沈俞不解的是男人的求婚时间未免紧了些。
“夜长梦多。”男人双手交叉,骨节分明的手指相互挤压,“一旦傅公馆发丧,这桩婚事办起来麻烦,而且…”
“影响不好。”
他现在还没有承袭傅家,即使娶了江晚也没人敢说什么,可一旦他承袭了傅仲绅的位置,到那时他再想娶江晚怕是会费力很多。
成为他傅随晏的妻子很容易,他们彼此就可以决定,可要是成为总长夫人就凭她姓江这一个理由,就足够让傅公馆拒之门外。
原来他还知道注意影响的啊?沈俞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江大美人有了呢。”
江晚上次流产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基本上是很难再有孩子了,沈俞找了国内顶尖的中医世交,给江晚配了一副调理身子的药,但是也只有三成把握,能让她再有孕。
“我送的药,你有没有按时给她喝?”沈俞算着日子,江晚大概也喝了月余。
一提到那药,傅随晏就想起女人每每想方设法躲着那药的场景,几乎每次喝完,女人都要反胃好久,所以对于监督江晚喝药的事,他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药难喝的紧,我不想看她受苦。”
沈俞摇摇头,“良药苦口,她不喝怎么能怀上孩子?”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男人眉心微蹙,仿佛心口被什么束缚住了般。
沈俞忽然语塞,他反应了几秒钟,大脑才逐渐反应过来,“你没告诉她?”
这么多副药,都是男人偷偷给江晚喂的,以江晚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傅随晏给她偷偷下药,那还了得?
“我不想让她失望。”
男人的拇指反复摩挲着虎口处,“若是有了就生下来,若是没有也不会太难受。”
傅随晏不敢在江晚面前提孩子的事,他们彼此谁也没有走出那段阴霾所带给他们的笼罩,不提起才能更好的保护这段关系。
沈俞还年轻,他很难理解傅随晏的心思,他只知道傅随晏如果承袭了傅公馆,日后势必需要一个继承人。
“如果她一直没有所出,你打算怎么办?”
傅随晏可以不在乎他们之间有没有孩子,可是傅公馆呢?最后的矛头还是会指向江晚,那些抹不去的压力迟早会压的女人喘不过气。
车子因为急刹车乍然停止,男人毫无波澜的靠在真皮座椅上,不咸不淡的说道,“那就随了我那些叔伯的愿,能者居之。”
“阿晏…”
沈俞想劝男人,却被男人的话打断了,“这个位置,我本来就不想坐,更不想我的孩子去坐。”
如若有朝一日他当真与江晚有了孩子,他也只愿那孩子长大后做个普普通通在钱堆上享福的富人,政治场上的明争暗斗,犹如刀尖舔血,他不希望他的孩子如自己一般活的不易。
“好。”沈医生点点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
秦秘书刚把车子停到庄园门口,沈俞就注意到远处的红色山坡,好大一片玫瑰花海,将山坡全部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