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仁川机场,赵成源与二伯赵南镐面对面道别。
“虽然机会渺茫,”赵南镐扫了一眼远处交代着权宝儿的夫人,勉强笑了笑,“总要去试一试。”
赵成源点点头,视线同样望向远处面色看不出异常的二婶金英惠,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
好人不一定代表着长命,况且对于他这种重活一世的人来说,惧怕的也不是死亡。
而是别离。
赵南镐不知道侄子的想法,看着妻子抓住权宝儿的手不放,脸上的表情不由柔软下来,“你也要抓紧了。别去管我们这一辈的恩怨,你是家里最小的,你婶婶如果有什么遗憾,也就是还没看到你成家。”
“知道了二伯,我心里有数。”赵成源收回视线,低头思索片刻后轻声道,“如果真到那一步,您提前告诉我,哪怕仪式在美国举办,也要让婶婶亲眼见证。”
赵南镐深深的看了侄子一眼,哈哈一笑,“让你结个婚,还是你自己挑的对象,少给我露出这种表情。”
没有对之前的建议发表看法,赵南镐拍了拍一直沉默的赵成泰的肩膀,“行了该走了。你母亲还在那边掉眼泪,你父亲是指望不上了,回去你们兄弟好好安抚。”
赵成泰没说什么,鞠了一躬做最后道别,“一路保重。”
...
汽车行驶在仁川回往首尔的高速路上,车内沉默无言。
赵成源将脑中各种思绪理清,转过头看了眼旁边的权宝儿,尽管双眼紧闭,脸上泪痕犹在,衬托的这位亚洲妖精格外疲惫,心中不禁生出一些歉意。
二婶的病情太过突然也太过严重,这是他所料不及的,自然不在和权宝儿一开始说好的“合约”内。
这个女孩莫名的就接过了某些可能她承受不了的担子,偏偏赵成源非但无法阻止,自己或许还得添几根稻草。
“强迫”这种行为对孩童都难以接受,更不用说完全成熟的权宝儿了。
他今天一反常态的“表明心意”,也是受这些影响。只是愧疚之下做出的承诺,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毅力和执行力去完成?
赵成源心中质问自己,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既然如此,他伸手盖上权宝儿的秀发。
权宝儿缓缓睁开双眼,“到了?”
“还有大概15分钟。”赵成源轻声开口,“我有话想和你说。”
权宝儿坐直身子,理了理压扁的头发,“因为婶婶的病情?”
赵成源点了点头,“二伯虽然脸上轻松,但我看出他实际并没有信心,美国那边的反馈恐怕不乐观。”
权宝儿宽慰着,“之前毕竟是通过病例报告,这种病总要看了真人才能下准确判断。”
赵成源没有多做辩论,韩国不是柬埔寨,以二伯一家的能量,国内外最顶端的医疗资源相差不会太大。现在国内判了死刑,远赴美国说到底是在求一个心安,他并不看好。
他不是冷漠,只是并不认为死亡代表着结束。
“如果到最后一步,我不想婶婶带着遗憾离开。”
权宝儿愣了愣,联想到之前金英惠对自己的话语,视线低垂,话音微不可闻。
“没关系,无非是提前了而已,你决定就好。”
赵成源摇了摇头,握住无处安放的一只小手,“站在权宝儿的角度来说,这有违一开始的合约内容。站在我的未婚妻的角度来说,婚礼不但是仪式,更是彼此踏入下一个阶段的见证。”
“无论是哪个角度,我都需要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