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灵鹤就当覃鱼同意了,大方回头道:“不麻烦黎侍卫安置马凳,我能上。”
好在他身手还算矫健,手一撑便爬上马车。行为从背后来看,猥琐极了。阿黎别开头,装作没看见。
“覃……”翟灵鹤激动得站直,一头撞在马车梁上的雕饰。脑袋撞得发懵,捂着额头踉跄后仰。
马车驶动,又推得翟灵鹤往前扑倒。刚刚那一下撞得狠了,眼里直冒金星。翟灵鹤伸手找个支柱靠着,搭上覃鱼的大腿。
“我……我头好晕。”翟灵鹤眯缝着眼睛,话里情迷惝恍。覃鱼不禁动容,手指轻戳到额间,关怀问着:“疼吗?”
两处冰凉触及,翟灵鹤惊得后退。他的手可真冷啊,翟灵鹤留神回来,摇了摇头道:“不疼了。”
翟灵鹤坐在侧位,心里嘀咕着:他不会认为我是装的吧,嘶。
“覃鱼,我就是来问问……你。”等着翟灵鹤琢磨好开口问,覃鱼靠着软枕已经睡去。
“覃鱼?”翟灵鹤小声唤着,伸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这人呼吸平稳、温和展眉,是熟睡的模样。
好吧,待你你醒了再问。是我求着你的,理应我吃点亏。翟灵鹤安静坐着,一会左摸摸右看看,一会揭开竹帘看看沿路风景。马车在街上走走停停,不似覃鱼说的急着回府。即使有行人挡路,阿黎无所动容,静静待人让开再前进。
翟灵鹤探出身子,嘴碎道:“黎侍卫,头一次见你这般有礼貌。近日是有什么喜事临门,说来让我也沾沾喜气。”
阿黎白了一眼:“……驾。”
于是乎,马车加快速度行驶了一段路。覃鱼睡着,黎侍卫不爱说话,只有翟灵鹤唱着独角戏。穷极无聊玩弄起玉佩,摩挲被徐褶咬出的牙印。
月牙小坑,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牙口真好,想起徐褶满嘴金粉,翟灵鹤笑出声。
覃鱼睁开眼睛盯他好一会了,不敢惊扰彼时的宁静。眼中那没有防备的笑容是他很久看不到的,至少在他面前翟灵鹤很少是这样、这样对他笑。
重逢开始,无不是疏离谨防。即便彼此就在身边,心与心始终有一道隔阂。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在乎。兆京的风风雨雨,我能做你保护伞。辛归能为你做的,我都能做,还会比他更好。
看看我吧,翟灵鹤我们本该在一起的。是他强行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你不能喜欢他。
马车停下了,阿黎还未回禀。翟灵鹤抢先一步,掀开帘子就跳了下去:“到了到了,哈哈哈。哎哟,坐得我浑身发软。”
活动着四肢,尴尬得他不想回头。直觉告诉他,覃鱼肯定在想些不好的事。刚才他乐呵呵笑完,抬眼与覃鱼对视上了。
这人明明没有睡着,就是不理他,还偷偷看他。一句慌慌张张的“你醒了?”,覃鱼不说话还是用这吞人的目光凝视他,让他受不住地想逃离。
阿黎放好马凳,探手扶着覃鱼下马车。翟灵鹤在扣弄石像里的珠子,全心分散关注覃鱼的动向。
覃鱼踏过门槛,微微停下脚步等着他。翟灵鹤不负他好意,屁颠屁颠跟上。阿黎在门口对着奴仆安排,一路上就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