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卷着枯黄的落叶从西墙豁开的口子灌进院子,吹得破败的院子越发萧条窘迫。
颜珠儿紧了紧领口,依旧冷得浑身发抖。身上的这件破旧袄子打了无数补丁,衣袖口都补烂了。
西屋里的病人似乎感应到了寒意,撕裂般的咳嗽声不断。
颜珠儿回屋安抚了母亲,待母亲情况好些了,才又回院子看药。
抓着破蒲扇的手在颤抖,方才劈树那几刀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加之长时间吃不饱,此刻她的手已使不出力。可现实摆在面前,她怎能软弱。
又一阵冷风吹来,她拿破蒲扇挡了挡炉子,不叫寒风吹灭炉火。
环顾四下,她还是忍不住叹息——这是个实打实的赤贫之家,生活几乎已经到达举步维艰的地步,且还有一个药罐子的母亲拖累着……
若不是姐姐颜珍儿早两年就赶着挂牌卖笑赚了些银两,勉强保住了这小院,只怕此时母女三人早已沦落街头了吧。
前世学医的颜珠儿很明白,母亲患的是肺痨。
在这个时代,肺痨是无药可医的,可姐妹俩都没有放弃。
想起姐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深陷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颜珠儿为之心疼,更让颜珠儿愧疚的是,如今人人穿越自带系统空间,要粮有粮,要药有药。可她呢,两手空空。
气馁归气馁,生活还是要继续。
看来要想在这个时代混下去,注定是要赤手空拳狠狠搏斗一番了。
熬好药,服侍母亲喝下,颜珠儿这才躲进自己的东厢房。
她将这些时日缩衣节食省下的积蓄拿出来又数了数。
这些铜板她已经数过七八回了,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少算了。
没有少算,的的确确,不多不少只有五百零五文。
她拨出三百零五文,剩下的二百文,用一只旧的缎面绣荷花的荷包里。
那荷包是母亲曾经用过的,原本上头还有金丝和珍珠的,两年前窘迫那会儿姐姐颜珍儿将金丝和珍珠拆下来卖了,好好的一只荷包也就破烂不堪了。后来颜珠儿拿普通的丝线修补了一番,新旧线参差不齐,不伦不类的。
次日,颜珠儿用这三百文铜钱买了些肥油。
她打算做些肥皂试卖。或许这是目前为止可以快速改善生活现状的一个办法。
隔几日,等额头上的伤口彻底好了,肥皂也做好了。
肥皂从木盆里脱模,然后用刀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
这木盆做得巧妙,底部是活的,跟蛋糕模具一样,在底下一推就可完成脱模。
这样巧妙的东西,她们家并没有,而是从隔壁朱婆家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