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烦死了。
…
御书房外,殿外的宫人正在忙忙碌碌的擦洗着石阶,南宫明姝眼尖,看见一处还未被清理的血迹,在积水中尤为醒目。
宫门深深言之无物,只有深处其中之人,才能窥见其诡谲风云。
南宫明姝收回了视线,和段凌霜在殿外等待皇帝的宣召。
至于那血是谁的,想必一会儿就有了答案。
御书房内偶尔传来打砸声,惊得殿外伺候的人更是踮起了脚尖走路,生怕一点风吹草动,引来杀生之祸。
良久,大殿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又被拉出来了几人,皆是被堵着嘴发不出声音,只余惊惶害怕的眸子,看着深深殿内,再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殿外候着的两人。
南宫明姝认得其中一人,正是覃风的生父,广阳侯柳成。
思索间,王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王爷,陛下请你们进去。”
“有劳公公。”
南宫明姝淡笑致谢,和段凌霜并肩迈进大殿。
殿中已经干净,想来是有人收拾了这里,南宫明姝穿过博古架,转过一道屏风,在堂屋软榻上看见东陵武正垂着眸沉思着。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来了,坐吧。”皇帝的声音里添了一抹苍老,他转动两下手里的珠串,随手指了指身旁的矮凳。
“谢父皇。”“谢陛下。”
坐下后,王丰亲自送了茶水便又退了出去,南宫明姝见皇帝不开口,和段凌霜对视一眼,柔柔出声问道:
“父皇可是累了?儿臣最近新学了一门按摩手艺,可以舒筋解乏,您要试试吗?”
东陵武轻叹一声,对着南宫明姝时终于带上了一丝笑脸,他往靠枕上一靠,闭着眸子道:“行,那就试试姝儿的手法,要是真的解乏,你下来也给初棠教教。”
阮初棠,是祺贵妃的名字。
看来殿外的血,跟二皇子一脉没有关系。
南宫明姝放下了心,起身过去给皇帝一下下按着太阳穴,室内一片静匿,皇帝不说来意,段凌霜也只管坐那儿喝茶,只眼睛时不时看一眼自家媳妇恬静温柔的小脸蛋。
两人的不多嘴讨了皇帝的喜欢,在南宫明姝按了一会儿后,他幽幽开口说道:“还是女儿贴心,知道体贴父母,不像男儿,为了那一点权势地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南宫明姝手上未停半分,搭话道:“女子的一生主要就是从父从夫,体贴孝敬父母本就是应该的,至于男儿嘛,不是有句话说,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不能与闺阁女子相提并论。”
“哼!”皇帝冷哼一声坐直身子,抬手示意南宫明姝停下,他拉过明姝让她坐下,看了看并肩而坐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久违的歆羡。
“姝儿,凌霜,朕今天叫你们来,其实是想听你们帮朕分析分析,朕的三个儿子中,谁最有那个能力继承这个江山。”
“儿臣惶恐,怎可擅议国事,儿臣与王爷一心只忠于父皇,只要是父皇觉得可以的,那以后也会是儿臣和王爷所效忠的。”
南宫明姝与段凌霜齐齐跪下,对皇帝抛出的这个烫手山芋表示敬谢不敏。
开玩笑,除了皇帝,选谁都是死好嘛!
东陵晟眸底闪过满意,又问段凌霜:“凌霜呢,你觉得哪位皇子能担重任?”
段凌霜不带犹豫地回道:“王妃所言就是臣之所言,而陛下所选,则是我们夫妻二人所忠,亦是天下万民所忠。”
“你们俩…唉,朕就多余问你们。”皇帝无奈地点了点他们,让他们起身后似是不经意地提道:
“不说这个了,你们二人成亲,还未来得及告慰祖先吧,段老将军是一代枭雄,说起来,朕年少时还研究过段老将军的兵法谋略,个中巧计实在高超,只可惜无缘见他一面。”
这道题南宫明姝不会答了,她乖乖看向了段凌霜。
段凌霜在皇帝的话落后又跪地请旨道:“不瞒陛下,臣早有心思想带明姝回一趟南安故居,带她见一见祖先,只是明姝想等着给您过完寿宴后再去,便一直没跟您提了。”
“回乡祭祖是大事,朕的寿宴错过今年还有明年,怎可因为这点而耽误了,想去就去,不必因为朕而延期。”东陵武大气地摆摆手,道。
“既如此,那便多谢陛下恩典,臣这两日便着手准备带明姝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