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战士卒心里一松,正欲加速前进。
“小心!”江平之出声提醒,但为时已晚。
奔跑队员旁边有一金兵侧面而来,一记扫堂刀,将其小腿斩断。队员一脚踩空,瞳孔骤然放大,失去平衡,扑倒在地。
转瞬后,随后而来数杆长枪来回齐朔,将他乱枪叉死!
江平之见此,更不停留。号令一声,率先向马车杀去。
十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其实马车的侍卫队也不知晓车中人的身份,于昕的军令只说,马车掉了一块漆皮就要侍卫队全体人头落地。
军令如山,他们并不知道要为了谁而战斗,只知道要听命行事。
所以他们早已严阵以待,侍卫队长眯起双眼,面沉如水。“铮”地一声拔刀出鞘!
转眼与江平之为首的小队战至一处!
“挡我者死!!”
江平之擎陌刀,策飞马,厉声大喝!
目标就在眼前,不能再迂回穿插,江平之一众人陷入激战,压力骤增!
更让江平之意外的是这些侍卫皆是武艺惊人!要知道,平日操练或战场杀敌,寻常士卒乡勇,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而他此时骑在马上,以上敌下和侍卫队长交手十余个回合,不仅没捞到一点好处,还险些被砍下马来!
他都如此,队员更不会好过。
转眼间同袍一个个倒下,惨死眼前。
“神刀龙文书在此,谁敢逞强!!”
金兵队长长刀在手,双腿生根,死守阵眼,一步不退!
杀斗黄沙中,惨烈惊阴庭。
“不能这么拖下去了。”
和侍卫队长交错而过的又一合,江平之如此想着。
他灵光一闪,不再调转马头回战,而是借冲势直取马车。
只要有队员能见机阻对方一阻,他就能冲上前去给马车的马臀狠狠一刀,马惊而走,就能转移战场,不在侍卫队附近,才能见机行事,劫走车中人。
坚持在此地劫人,不敌对方,反成累赘。
毕竟在江平之心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杀掉人质。他明白对楚帅来说,一个有身份的敌人活着,比死了有用得多。
“若只是杀人,又何苦犯险来此,牺牲如此多的兄弟。当竟此全功,才对得起楚帅厚意,告慰弟兄亡灵!”
果然,这时一个队员,名叫韩修明,本也是楚帅亲卫队成员,平时与江平之多有私交。
他本和附近金兵侍卫作战,一刀横扫逼退敌方,猛地合身向追击江平之的金军队长扑来!他一刀扔向锦衣队长面门,队长抬手挡下,腰部空门大露。
韩修明双手一把抱住金兵队长腰部,双腿缠绕脚尖互勾,死死锁住他的右腿。下手时机可谓妙不可言。
远远望去,金兵侍卫队长像是腰上挂了个人,难以挣脱,也难以行走。
只是韩修明这个姿势等于把背部完全暴露给了对方持刀右手,完全任人宰割;这个姿势锁死了对方的腿部行动,但也完全锁死了自己的生机!
果不其然,金兵队长 行云流水一般调转刀头,就插入了韩修明的背部。
这一刀极有分寸,斜着从肩胛骨与脊椎的缝隙插入,插至胸前倒数第二根肋骨处停。既捅穿了韩修明又不至于伤到他抱着的大腿。同时也不至于被骨头崩了刀口。
这是在战场上杀了无数人才有的熟练,他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抱住。按照他的经验,他只需要这么捅上两到三刀,对方就会脱力松开,倒毙等死。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眼看着江平之策马远去,离马车越来越近。而他已经如此捅了韩修明十一刀!
他的血早已从背部喷涌而出,青衫劲装都已被染成红衫。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他的手和脚仍然死死锁着自己。
“帮我一把!”
队长急了,连忙开声求援。
马车不能有任何闪失!
金兵这边配合也是极佳,话音刚落,一侍卫队员打马而至,右脚勾住缰绳,身躯左倾挂在马侧,伸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极准,劈在韩修明后脖颈,刀入肉三分,血喷涌而出。
转身回马,又是一刀!
劈在韩修明环抱腰间的右手小臂上。
或许是怕伤到队长,这一刀入肉两分,但刀锋极利,砍断了桡骨。
小臂桡骨一断,便只剩尺骨。队长捏住手臂,向外一折,凭力量硬生生掰断韩修明这半条手臂,
头一矮 往前一滚,躲开一支冷箭,顺势将腿抽出了韩修明的合抱。
重获自由!
只是抬头看去,不由心神俱震。江平之已策马冲到马车前七八步距离,那里此时正是一个真空区!
只见江平之放开缰绳,双腿用力,一蹬马蹬,双足跃于马上,右手持刀,左手用肘护住脸部。
然后弓身而立。
队长一眼就看出他的企图,他要借奔马之势,飞身从马车窗户撞进去,然后顺势持刀掳人,乘马而去。
以这个距离来看,没人阻止得了他的行动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已不想去追,他从不会去做没有用的事。
明明只是一瞬间,他却想到了很多事: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车内的人会一点武功,为自己这边争取一点时间。
或是于昕将军的军令对自己网开一面。
于昕将军是名将,但他很神秘 他真正参战次数只有几次;
他之所以参战少却有名,因为他从无败绩,他和众多将士都是第一次跟随于将军。
恐怕正是因为于昕将军从无败绩,才招来了楚子期亲自设伏于此!
于昕将军为了整顿军纪,听说第一天就斩了一百多人。
听说于昕将军与我老领导许将军是故交。
于昕将军恐怕是要败了。
念头到此 ,江平之已是飞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