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坚不可摧,能随意念改变形状粗细以及运动方向,随着时间推移,旧的湮灭,新的随着笔尖舞动而产生,连绵不绝,平常物体一旦被碰上几乎瞬间支离破碎,而且那些细丝如有生命一般,可吞噬被它包裹之物的能量。
周围那些不敢上前来的魑魅魍魉,被赤练打烂吞噬了不少,赤练越发通透,红光逼人。
嵇无忧在赤练间穿梭,身影灵活自如,黑木尺对上赤练,发出赤耳的哧哧声,火花四溅。
魍魉钰被追杀了近一百天,大小厮杀不下三十场,半鬼的身体本已不堪重负,更何况对上的是嵇无忧,她如何才能脱险?
嵇无忧已近到身前,黑木尺与勿亡堪堪对上,若即若离,黑芒与红光交缠,角逐,此消彼长。
眨眼间,魍魉钰的红纱已褴褛不堪,几处伤口流出琥珀色的液体,已是强弩之末。
魍魉钰心思回转,那些细丝也没了之前的嚣张,竟让黑木尺笔直地刺向她左胸。每一个魍魉都有一个软肋,魍魉钰的软肋是左胸里的一颗鬼心,说来魍魉有心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魍魉钰就是这样的异类。
黑木尺刺入的时候她没有躲,也躲不开,她只是暗想:多亏嵇无忧不知她的鬼心是可以移动的,当她迎上黑木尺的时候,鬼心早已偏离了原先的位置。
魍魉钰面露痛苦之色,眼中显现出来的失望与恨意如滔滔江水,她盯着近在咫尺的嵇无忧,握住黑木尺向胸口的方向插得更深,娇艳的脸上透着无法承受疼痛的脆弱表情。
“你疯了!”嵇无忧就算在与她厮杀中也面带笑意,神色潇洒,此时却皱紧眉头,眼中竟有一抹慌乱。
“无忧,你可曾后悔。”魍魉钰学着记忆中这人的动作,将纤纤玉手抚上嵇无忧的侧脸。嵇无忧轻颤了一下,望着魍魉钰,眼中流淌着温柔的微光。
“无忧不悔。”他回答得毅然决然,没有片刻犹豫。
“好。”魍魉钰脆弱之色瞬间不见,周身肃杀之气升腾,绕到嵇无忧身后的另一只手,早已握住勿亡,勿亡笔尖变得削铁如泥,毫不手软地刺向他第十三节脊椎,嵇无忧的命门。
嵇无忧瞪大眼睛,却是有些不愿相信。他虽反应迅速,及时推开了魍魉钰,没有因那节脊椎碎裂而亡,却也受了重伤,连气息都紊乱了。
“嵇无忧,我这次灭不了你,下次也决不手软。”魍魉钰调息须臾,召回骷髅头,骷髅头瞬间变得半人高,喷着幽冥之火,将想要趁机靠近的小罗罗焚烧殆尽。
此刻,魍魉钰的脊背上抽出无数血红的细丝,那些名唤赤练的细丝迅速生长,悬在空中织成一对瑰丽的蝴蝶般的翅膀,翅膀翻飞,洒下一片荧光,复又幻化成千丝万缕,逐渐形成一个赤色蚕茧,将魍魉钰团团包裹,在一片红光中变成鹅蛋大小。
骷髅头叼起那颗茧含在嘴里,躲到旋转的朱伞之下,瞬间一起消失了身影。
“也好。”嵇无忧从震惊中平静下来,望着魍魉钰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撑着重伤的身体,爆发出燎原的黑色烈焰,将方圆几十里内的魑魅魍魉烧了个一干二净,烈焰焚烧三日不绝。
之后便有流言四起,嵇无忧手刃反抗新王的七宫主,为魍魉翼肃清了大统的最后一个障碍,一主之下,万鬼之上,权势滔天。他手段残忍,又积威甚重,一时间魍魉谷内鬼鬼自危,对他又恨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