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云的车就停在柯昔家附近,他的戒断反应实在有些严重,再看不到柯昔,聂行云觉得自己就要变成疲劳驾驶了。
他打开窗,抽了几根万宝路,才看到柯昔从门内出来,带着刘名彭昶他们,那群在他们嘴里撬不出一句关于柯昔信息的义气臭小子。
柯昔穿得不多,堪堪披了件外套,头发也一看就是随便抓的,也就短短半个多一个月,看起来瘦了不少。
在他家住的时候,柯昔的一日三餐准时都是他上去敲门叫的,柯昔一画画就会废寝忘食,所以包里才会有那么多胃药。
小孩还是心软,给人叫代驾,还陪着一起等。
聂行云觉得不快又愉悦,不快柯昔吹风,愉悦能多看到柯昔一会儿。
但柯昔真的有些魔力,他看不够,所以在人进去以后下了车。
柯昔忘了关门,他没有跟进去,因为柯昔在走廊坐下了,和他的邻居在聊天。
他只知道那是柯昔的邻居,他还算克制,调查点到为止,怕触及到柯昔的雷。
距离有些远,他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在说什么,完全听不出来。
不过就算听得出来他应该也不会听进耳,因为两个人暧昧的肢体语言占据了他的眼球。
他再度想起柯昔的受欢迎程度,刘名说过,何君来也说过,柯昔是一个一旦放手就可能落进无数人手里的人。
柯昔的喜欢是自己最大的优势,一旦没有了,只要柯昔愿意,能让他选择的多得数不过来。
现在好像就是这样。
可是什么都可以,他可以纵容柯昔离开的小游戏,但要是脱离了自己就有了下家,聂行云不允许。
所以那个快亲上的距离,就算柯昔喜欢,他也要掐死。
但柯昔有些病发了,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地在趁虚而入,聂行云的语气当然不会好,他没有打乔柠两拳都算好的了。
“你怎么这么久没有来?”
他盯着聂行云的眼睛,像在责备,又像在示弱的渴求。
他抓着聂行云的衣角都不敢太用力,聂行云不由得有些心疼,明明这件事,柯昔没有做错任何。
“睡吧。”聂行云说。
原本的愤怒消失殆尽,对着这样的柯昔,聂行云没有任何脾气。
但是柯昔还是没有睡,听聂行云这么说,索性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总之不睡。
聂行云给他打开了电视,将桌边的瓶瓶罐罐收拾干净,回来柯昔还是没有睡。
“要去床上吗?”聂行云问。
柯昔没有回答,但是聂行云看见了,柯昔的眼睛里恢复了些神态。
他不说话,聂行云就当默许了,将人又抱回房间里。
房间里的颜料味道重得可怕,就连被单上也沾有些颜色,画架立在床边,被子一半掉在地上,已经被人作出了窝的形状,看起来是画累了就直接裹裹被子直接睡了。
好繁乱的生活,与之对比起来,聂行云觉得自己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他在想,回去要把自家客卧改成画室了。
“你在看什么?”柯昔问。
神态语气都正常多了。
“房间有点乱。”聂行云实话实说。
就连药,瓶盖都是开着的。
“药吃完怎么不盖上?这样受潮会失去药效。”
柯昔认真地想他的问题,最后回答说忘记了。
柯昔:“我想睡觉了。”
聂行云坐在床边:“那就睡。”
柯昔:“你什么时候走?”
看来也没有正常太多,聂行云想。
聂行云:“要我走吗?”
柯昔:“可以不要吗?”
聂行云吻了吻他的嘴角:“可以。”
柯昔忽然笑了,很容易满足的模样。
他的脸颊泛着粉,聂行云看着他漂亮的脸,再度低下了头。
都是酒的味道,是聂行云受不了的东西,但柯昔是软的,便无所谓能不能接受。
柯昔被他抱在身下,亲了一会儿突然猛地将他推开。
“不行!我喝酒了!”
然后手忙脚乱地扒拉他的脖子看。
柯昔只要有些醉意就很活泼,就像圣诞节那天用玫瑰堆雪人一样。
他害羞又慌张,聂行云的心忽然也变软了。
怎么会在不清醒的时候还清醒的记得他的过敏原呢?
聂行云笑了下。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柯昔头一歪:“那去医院?”
聂行云呼吸一滞,觉得有点要命了。
他一头栽进柯昔的怀里,将人抱得紧,说没事。
“一点点,没事。”
聂行云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等柯昔睡下,他才拿上钥匙,去车上吞了两颗过敏药才回来。
他将画架挪远了些,才将外套脱了,钻进柯昔的被窝里。
他将身上的凉气都带了进来,柯昔被他影响到,皱着眉伸手在他胸膛敲了几下,抱怨他吵。
柯昔的身体已经被窝得有点热,碰得聂行云哪里都跟着发烫。
聂行云抓住他作恶的手,手腕上是常带着的手链,拨开,底下有一条已经变浅的疤痕。
他摸了摸,随后将人搂紧了,就好像柯昔会消失。
前些日子他在刘名他们那里吃了闷棍,以他这样的身份,少有他想做做不到的时候,但偏偏逐一问询,问不出一个结果。
好几次暴躁地想要不一个电话让刘锦去办算了,但一想到一直只有自己在原地踏步,还是忍住了。
月中的时候家门被敲响,是他在柯下下那里买的画被送来了。
他才想起来柯下下。
柯下下对他还是有所防备,毕竟柯昔交代过,如果聂行云问起来,不要给出任何信息。
柯下下照做了,聂行云表明来意,明明是寻求帮助,却好像在同她讲生意签合同,气场完全比不上,但她也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