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老妇人嘴唇张开,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眼皮一掀,竟是醒了!
众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云大夫治活了死人?!
这是神医!这是神医啊!
连魏县令和壮汉都震惊得无以复加,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然而更让众人震惊的是,醒来后的老妇人眼珠子缓慢一转,就看到了跪在那动不了的儿子一眼,缓缓抬起自己苍老的手,伸出食指指着他——
“逆,逆子!害,害我!”
这短短的四个字,几乎花光了老妇人所有的力气。她的手抬起又重重地垂下。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是这壮汉自己害了自己的母亲,却对云大夫反咬一口,是要借机敲诈勒索吧?!
真是太可耻,太可恨!
“如此,县令大人还有何话可说?”姜晏宁冷声问道。
魏县令深吸一口气,直接下令:“来人,将李也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那壮汉,也就是李也,终于知道怕了,他不甘心自己落得个这样的结局,登时就对着魏县令大喊:“大人,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您……”
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来自魏县令警告的眼神,李也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没办法,他还有妻儿,若是将魏县令拉下水,恐怕妻儿也活不成了。
于是他如一只霜打的茄子,被拖了下去。
姜晏宁岂会没有看出魏县令和李也之间的猫腻,只是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
她转而面向那对青年夫妻,“至于你们,夫妻早已离了心。你的娘子要害你母亲,你会看不出来?”
青年瞪大眼睛,“你,你胡说!”
少妇也红了眼眶,“冤枉啊!官人!”
姜晏宁没空跟他们周旋,直接讲出几个事实,“我观这位小娘子,衣着布料价值不菲,而且皮肤娇嫩、十指纤纤,看得出来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可是这位病着的大娘就不同了,身上衣裳破旧,缝满布丁,满手老茧。还有这位大哥,你身上的衣服也很是陈旧,皮肤更是粗糙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做苦力。试问同在乡下生活,岂能不干粗活重活的?你或许是心疼自己娘子,让她保养得宜、养尊处优。但是,有没有想过,越是这样的人,越会失去跟你过下去的信心呢?不仅是因为她看不起农夫出身的你,也是因为你给她的陪伴非常非常少。或者,她早就在外有了相好,所以才能穿得起这么昂贵的衣服,佩戴得起这么昂贵的首饰。而她害你母亲的动机,或许是你母亲曾经逼迫她去干活,也或许是婆媳相处不和,总之,无非就是那些个理由。”
一番话,越说青年越是心惊。
他赤红着双眼看向少妇,“他说的,可是真的?”
少妇拼命摇头,泪眼婆娑,“不,不是这样的!官人,你不能相信外人,而是要相信我啊!”
姜晏宁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话。她之所以如此笃定自己的猜测,主要靠的就是她十分擅长揣摩人的心理,也能通过微表情判断一个人话里的真伪。
而那少妇,刚才已经作出了无数个微表情。
“还有幕后黑手,我已然猜到。无非就是那几个医馆的大夫。我在朱仙镇坐诊短短几日,危害了他们的利益,不难猜到他们想要打击报复。我只求县令大人派人去查,将幕后黑手捉拿归案,以彻底还我清白。若是不行,我自会将此事状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再不行,就层层往上报,总有一天,会有能主持公道的人出来为我洗刷冤屈!
“县令大人,您自己看着办吧!告辞!”
姜晏宁时间宝贵得很,没有耐心再在此地耗下去,转身就走。
周禄生赶紧跟上,望着姜晏宁的眼神满是崇拜。
这云大夫,实在太睿智,太飒太帅,太神通广大,他必须好好抱住这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