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姜晏宁终于再度开口。
“我还没说完呢,大家着什么急?这药方上面,加了一味半夏,与我原来开的一味乌头具有相反相克的作用,乌头会加重半夏的毒性,所以这位病人服用后会引起中毒。我倒是不知,这位大哥是在哪家药铺抓的药?凡是开药铺的老板,都必有相关证件,须懂得药材相生相克的道理,半夏与乌头相克是药材行业都懂的常识,难道那家药铺老板不懂吗?还是说,他捡药时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楚呢?”
大家一听,都开始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原告——那对年轻夫妻。
青年双眼睁得老大,立即转头去看自己的娘子,沉声道:“药是你去抓的,到底怎么回事?”
少妇早已面无人色,磕磕巴巴道:“我、我不知啊……”
另一边的壮汉虎目一瞪,对着姜晏宁声音拔高,“也有可能是你故意加了半夏啊!”
姜晏宁面无表情,“我与你们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们?”
壮汉赶紧转变了一种说法,“那就是你开错了方子!众所周知,你连续三四天都在给人看病,白天从不间断,难道没可能是疲倦了,累了,导致出了差错吗?”
“呵……”姜晏宁忽而笑了,目光有如实质,凝结成霜,直直射向壮汉,“你的药方呢?可敢拿出来给我看看?”
壮汉一愣,梗着脖子道:“那破药方,害了我娘性命,早被我撕毁,烧掉了!我还留着它干什么?”
姜晏宁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快步走到壮汉身后,一把掀开那盖着的白布,动作之快,壮汉根本来不及阻止。
顿时,一位全身发黑、死得透透的老妇人映入众人眼前。
众人立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妇人,到底是中了多深的毒?怎么全身都发黑了?
下一刻,却见那云大夫再次变戏法一样地拿出了一枚鲜红的丹药,刚要给老妇喂进去,不远处的壮汉就扑了过去。
“你给我住手!我娘已经死了,你还敢对她老人家的尸体不敬!”
他冲上来,就要去打姜晏宁,没想到姜晏宁身子灵活得很,灵巧地躲了过去。
同时手中一枚银针射进了他的小腿,迫使他双腿一软,登时跪到了地上。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县令大人,他胆敢当堂害人,您还不赶快命人捉拿他?!”
魏县令二话不说,立即下令捉拿云大夫。
“都给我住手!”姜晏宁一声暴喝,“谁敢上前,我手中的银针可是不长眼的!”
众衙役果然不敢再动。
周禄生也护在了她身前,“云弟,别慌,我来保护你!”
姜晏宁看着身前的瘦弱书生,眉头一蹙,没有搭理他。
转而对魏县令说:“诚如您所见,这位老妇已经死了 ,我何必要多此一举再对她的尸体做什么?我只是要尝试救活她,好自证清白!可她儿子却企图阻止我,究竟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老母亲,还是心怀鬼胎,不敢让自己母亲再醒来?而县令大人您,如此配合他,是不是也心里有鬼呢?”
“你,你放肆!”魏县令似乎被她说中心事,大声呵斥,“胆敢污蔑本官,就不怕罪加一等?!”
姜晏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有没有罪,待我救活了人就知道!大人总要让我试一试!若是救不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了她最后这句话,魏县令和壮汉俱是双眼一眯,没有再说什么。
笑话,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还能去阎王殿把人拉回来不成?除非是神医转世!
他们就只管等着,治他的罪吧!
于是,姜晏宁这次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将那颗红色丹药喂进了老妇嘴里,然后在老妇天柱穴扎了一针,再抬起老妇的下巴,迫使丹药顺着其喉管滑进胃里。
紧接着,姜晏宁又在老妇的身体各处扎满了银针,不一会儿,所有的银针上面竟然冒出丝丝黑气,那场景,看着竟泛着丝丝诡异。
待黑气散得差不多了,姜晏宁又给老妇喂了一颗青色丹药,然后开始从下至上拔掉银针。
半个时辰后,老妇身上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并且肤色慢慢变得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