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宅子还是被紧锁着，林孝成心里知道会是这样，这地方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除了门口的马路上多了几个叫卖的摊贩。他站在大门对面的马路边，双眼无神的发着呆，路过的行人看着这位衣着不俗的少年，不敢轻易上前搭讪，他站了许久，终于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便走到旁边的点心摊前。

“麻烦帮我拿几个…这个吧”他看着精美的小点心，但是叫不出名字。

“给您，您拿好！”

“你经常在这摆摊吗？”

“对啊，摆好多年了，您要是喜欢吃，以后只管来这找我，我基本啊每天上午这个点都在！”

林孝成听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十分谨慎，但还是有点压不住怦怦直跳的心。

“那我之前来这怎么没看到你？”

“那不应该啊，我这几天每天上午都在这，您可能是下午或者其他时间来的？”

林孝成想起上次过来确实是下午了，他不想再多聊别的，“老板，你知道旁边这个宅子的主人去哪了吗？”。

“去哪了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房里以前住着的是个有名的戏子，经常来往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她们出手阔绰，一看就是那种上层社会的人”

“你说的"她们"是指男的还是女的，能和我具体说说这些人吗？”

“那当然是女的了，这戏子模样俊俏，身边肯定少不了爱慕的女人啊，我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有位四十岁左右的女的，一看就是个富太太，每天我来摆摊的时候她过来，收摊的时候她也差不多从里面出来，噢对了，手上经常拿着个精美的扇面，她总是拿着它遮着脸，因为来了很多次，两人经常有说有笑的，很是亲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噢，谢谢老板”，林孝成谢过老板，一时不知道往哪走便只是迈动着步子，他有点喘不过气，书上说的胸闷气短应该就是这样，手上拿着的点心不注意掉在了地上，他没心情去捡，只是不停的走着，有时候脑子突然放空了，便走的快点，完全是凭感觉，摸索着回去的路。

“少爷，您回来了！您去哪了？在家附近没找到您”守门的人问道。

“没去哪，就走了走”，林孝成边说边进了门。

知道的线索仿佛已经可以连成线了，母亲的带有煤渣的专车、煤矿里被挪用的钱、气愤的工人、扇面、母亲和戏子间的暧昧、赌债和大宅子。可是母亲为什么会出事呢？是谁伤了她呢？还是真的染上了什么病？但是！这些还重要吗？林孝成不想再查了，他突然明白了父亲不愿告诉他们真相的原因，知道这些确实毫无意义，那可是他爱着的母亲啊！可是他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些事情呢，他只是一个少年，没有人能来开导他，来安慰他，当他选择去找这个答案的时候，这条路就注定只有他一人，所有这一切他都不能说出来，就像他的父亲那样，要将它深深地压在心底。外面的世界终究是复杂的，就像林孝成此刻的心，但是这两者又不在一个可以比较的层级，唯一有一点，这个少年还会憧憬外面的世界吗？

……

咚咚咚。“谁啊？”林守业在房里问。

“是我，孝成”林孝成说话很轻。

林守业打开门，示意他进来。

“有什么事？”林守业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儿子。

“没什么，我给您端了杯茶过来，爹，您喝茶”他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