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接过玉佩仔细一看,平静的神色微微一变,肃身道:“三位请随我进后厅。”
三人随着小厮从药铺大堂进入了后厅,后厅光线有些昏暗,镂空的木雕窗户上落有不少积灰,屋内几张檀木椅倒是擦拭的干净。
小厮请他们在檀木椅上落座静待片刻,自己则带着玉佩快速离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型清瘦,银冠束发,身着红紫圆领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刚进屋内,他便双手作礼: “三位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礼了!在下萧尘瑞,请问祈安让几位前来有何事?”
这老板此时谦逊有礼,让陈子桑顿生好感,苏夫子的朋友果然也是儒雅之人,这真是印证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话。
而陈清泉以往未曾受到这种有礼的对待,一时有些惶恐,呆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陈子平来过很多次县里,又在学堂跟着苏祈安读过些书,是有些见识的。见萧尘瑞行礼,他从容地回了礼。
“客气了,萧大夫。苏夫子托我们来这里接个人,这是他给您的信件!”
见陈子平说出此行的目的,陈子桑赶紧从腰间取出那个用火漆封住的竹筒递给萧尘瑞!
萧尘瑞接过封住的竹筒,指腹摸了摸上面的火漆纹路,神色一变,思索片刻沉声道: “三位在此稍候,先喝盏杯茶,在下去去就来。”
说罢,吩咐小厮招呼几人,他便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去。 待萧尘瑞离开,三人百无聊赖的喝起了小厮端上来的茶水,拉着闲话……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内厅里木搁板通道中传来“吱吱呀呀”的车辙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陈子桑寻着声音望去。
萧尘瑞推着一架有些陈旧的木质轮椅进来,轮椅上斜躺着一个人。 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手中持剑,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络腮胡大汉。
待到走近些,她才看清萧尘瑞推的轮椅上是一个双目紧闭的青年男子。 此人脸色苍白,脸颊凹陷,身形十分削瘦,骨瘦嶙峋的手中抓着一串紫檀珠子。一身泛着柔光的黑色深衣用丝线绣织着祥云滚边,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散落在他的黑色衣袍上,和黑色长袍融为一体,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陈子桑倒吸一口凉气,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和疑惑:莫不这是苏祈安让接的人?他如此虚弱,不应该是找更好的大夫吗?怎么还去陈家村?
她同对面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那二人虽没说话,但眼里同样有疑惑。
待几人进入内厅,三人赶忙起身行礼,还未等他们开口,萧尘瑞先躬身对他们作礼示意后,转身对着轮椅上的男子有些轻声地开口道:“公子,这几位便是祈安找来接您的人”
轮椅上的男子似乎很是虚弱,良久,才轻颤睫毛后微睁了眼。 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深邃的墨眸,眸中有着化不开的阴郁,锋利的眉和坚挺高耸的鼻梁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本该是硬朗的邪魅,却因身体的羸弱显得有几分柔弱。
他只是稍微打量了三人片刻,又虚弱无力得轻阖上了眼。
萧尘瑞顿了顿,看了一眼轮椅上的青年男子,转身对着几人道: “这便是我家公子,路上就麻烦各位多照顾他了,萧某在此有礼了。”
萧尘瑞看眼前几人眼里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我家公子大病未愈需静养,本应留在县里医治,但公子不喜人多,祈安信上称赞几位的家乡山青水秀,静谧僻静,更利于我家公子恢复。故而才麻烦各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