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计时的十秒里,甚尔曾不止一次的整理我的衣领,还有他卫衣的帽子;当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在我背后,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他偷偷的,比了个【耶】。
(二)不知道
赏樱不单是满足视觉那么简单,还有味觉,以及心理。
工藤优作从车后备箱里,抱出了一个巨大的保温箱,打开来,里面是高级的日料,还有酒水饮品。
甚尔和工藤一边吃着日料,一边小声的聊着生活和体育赛事;惠小朋友吃饱了之后,召唤了小狗充当枕头,蜷在厚棉的野餐布上昏昏欲睡。
我对吃喝没兴趣,便一直捧着茶,仰头看花。
看樱花是如何在枝繁叶茂的树上,杀出重围获得满堂彩的胜利,看它们的胜利又是如此的短暂,只在辉煌几天后,就落地成泥。
降谷嵯走到我身边,席地而坐,和我一起仰着头。
看了一会,他问我,要不要一起走走?
。
这是第二次和降谷嵯独处,上一次是在客厅里写心理题。
我们沿着大道直走,路因为夜色,因为花朵,像看不见尽头。
他先开的口,以为又是经典的三问,问你最近怎么样?问你开不开心?问你心情有什么什么变化?,可似乎不是。
他长舒一口气,和我说,“我还是有点愧疚呢。”
“愧疚什么?”
“上车前的事啊。如果我早一点提醒甚尔就好了,这样甚尔就不用光着脚又跑回去一趟。”
他说的是这件事啊,但我有个疑惑。
“为什么愧疚?爸没穿鞋,是爸自己的事。和你们无关啊。”
他颇为震惊的看了我一眼,说“可是我有注意到啊。作为朋友,注意到对方出问题,就该提醒他。”
他的观点,我懂,但不全懂。
我说,“如果出问题就要提醒话,那你们怎么定义问题?错是问题吗?离开是问题吗?忽视是问题吗?对方厌恶你也是问题吗?”
降谷嵯停下脚步看着我,晚风吹过,身旁的树,又被吹落几朵樱花。
他没有直面我的疑问,只是问我,“小原理,你认为友谊是什么?”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我答不出来。
想说,朋友是像凌月仙姬,或者‘你们’一样的存在。
可‘你们’于甚尔,原因,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想说夏油杰,可又意识到,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于是我只好说,“就你和工藤先生的存在。”
降谷嵯一愣,放慢了语调,“小原理,我不是在问你朋友的参照举例,而是在问,友谊的定义是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有过朋友吗?”
“有。”
“那你在和朋友相处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友谊是什么吗?”
“不知道。”
降谷嵯露出了我不理解的神情,大概是吃惊。
“那,你朋友,知不知道,你并不明白何为友谊?”
嗯。
不知道。
夏油杰他,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