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呼唤他名字。
没多久,他穿着睡袍的高大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脸颊因为缺氧而坨红,像是在淌血。
他走到她面前。
她伸出手让他握住。感受到他掌心里传来的那种安全的感觉,她才慢慢平稳了呼吸。
“宋济之,我刚才睡着了,差点淹死在里面。”
因为缺氧,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又因为想要迅速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每个词都像粘连着一样。有种娇嗔的意味。
他伸出手拂开她面上的水珠,一并带走她惊慌失措的眼泪。
“我在这里,你怎么会死?”
他安慰似地用掌心搓了搓她面颊。
她濡湿的手指扣到了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上。她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迷惘的盯着他看。
“上来好不好?”
他柔声道。
松开她的脸将自己的手递给她。
他拉她上来,拿起叠放好的浴巾擦拭她脸上的水珠。先开始她还在发抖,慢慢的她的呼吸平稳下来。他开始擦拭她小巧的耳朵。
紧接着是她的锁骨。
雾气在两人之间蒸腾,戴妮娜的肩膀和胸口都在起伏,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闷起来。
她抿起嘴唇,圆圆的眼睛有种羔羊的神情。
他替她系好浴巾之后,她先一步伸出手揽住他脖子。
他弯身将她抱起,往床的方位走去。
放在她蜷曲膝盖下的手臂是有力的,他身上的气息令她放松。枕在他胸口永远是一种曼妙的体验,这个人的心是跳动的,她只知道这一点,一个人,一个有温度的人,在这样的人的怀抱里是多么的安慰。
从一个人未成年到成年的这段时间里,缺乏亲密关系,尤其是与母亲的亲密关系,没有受到过足够的拥抱与宽容的人,会在成年时候无可抵挡地陷入一段病态而有毒的关系里。而这样的人往往无法主动拒绝这种关系。在一定意义上,他们会认为自己只配得到这样病态的链接。
被虐待的人会重新寻找施虐者,缺爱的人会继续缺爱,因为那才是最让他们感到安全的地方。
那么她呢?迷恋这种病态的拥抱,迷恋宋济之的触碰,迷恋他身上死亡的气息,迷恋一个怪物。是否是因为他解决了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她则通过与他的肌肤相亲去逃避那些真相和需要她自己独立解决的问题。
他杀了崔锦松,伯父伯母与表哥,对了还有奶奶,她何尝不希望这些人死掉,可是她不敢。不敢想,不敢面对,甚至不敢动手。连说不的勇气也没有,她就是那样的懦弱。
他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又哭了。
他没有说话,沉默地伸出手臂将她拥入怀中,她抱着他的脖子,就像溺水的人抱着浩瀚海洋中仅存的一根浮木。
这一刻,仿佛他是她的爱拉菲茨杰拉德,会对着她柔声唱到有人守护你。
她崩溃大哭,仿佛找到可以喘息的一块净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出来。
他的手绕道她后背,打着温柔的节拍。
他的手指插进她秀发,抱着她的后脑,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守护她安慰她。
她不能再奢求的更多。
很多时候,她要的,不过是这样一个拥抱。一个及时回应的拥抱。
他说。
“妮娜,你今天已经做的很好了。”
“如果我是你父母的话,我会为长大成人的你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