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呼叫A峰!呼叫A峰!”
“A峰收到!A峰收到!请指示!”
“A峰A峰!报告空域情况!”
今日的例行询问,照常开始。
空中目所能及的地方,连只飞鸟也没有,雷达屏幕同样是一片沉寂。
“A峰呼叫指挥!区域内暂无情况!一切正常!”
“重复!一切正常!”
“指挥收到,B峰!”
“B峰未发现异常!”
“高炮阵地,高炮阵地……”
自狼羊开战,这一问一答的交流,在阿拉赞坦布山上,每天都在不厌其烦地上演。
车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每天重复的阳光,再度照亮荒漠。
隔着山口的B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地升起。
“他们那可有得忙咯。”长出一口气,连带深夜值班带来的疲惫一块吐出,哨兵枕着驾驶室里的座椅,静等前来接班的战友。
如果有人从上空俯瞰地表,可以看见哨兵所在的防空导弹车,后面几百米的区域,构筑了大量的
位置极为重要的A峰,最先列装完“赤瞳”防空导弹系统,以防备羊族可能发射来的导弹。
极目远眺,B峰略显平整的山顶,正有人头隐隐攒动。
居高临下向南观望,也能看见羊军的阵地。
沙漠深处的几辆战车,此刻在山顶的防空导弹车里,只需一副望远镜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啧啧啧。”摇摇头,哨兵觉得羊军的驻扎,毫无意义。
全然是白费力气,从山口上哪里是常规部队能攻击的?他们不知道连我军也因为险峻的地形,只驻扎了一个防空导弹旅吗?
在山坳中构筑林立的防空单位,花费了狼军不小的力气,却没有设置多少的常规武器,因为阿拉赞坦布山崎岖险峻的地貌,根本不适合常规部队展开,哪怕是团级编制的部队,也只能一个山头一个连地扑上来。
那样就完了,无论是哪族的军队,一个连一个连地攻击,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先头部队只能在半山腰上被扫死,望着遥不可及的山顶,死伤惨重后不甘地撤离。
“唉,谁想死在枪口下呢?”高枕无忧地倚在座椅上,哨兵感叹一声。
确实,归功于作战司各级长官的计谋,狼攻羊守的大体战局,甚至是一个下士狼兵,居然能在热战环境中,感受到一丝本不应有的轻松。
热战中。
“想死啊!让班长听见,你死定了!”
外出方便的队友,打开了车门。
“唉,能有什么事,班长能把我扔下去不成?”
“是啊,他是不能,羊呢?”翻找出座椅下的步枪,队友从身上摸出保养的工具包,擦拭起枪身。
“不会吧?羊军要来,怎么打?”
“不是他们怎么攻上来,问题是人家真来了,你这心态第一个死。”
“好了,别闲聊了,我来值班,今晚上接班别再迟到了。”
“又要干瞪眼一晚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怎么?!你还想来点事情干不成?”听了大半天的班长,眉头一掀。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辅路攀上来的班长,早就站在车外。
然而今晚的动静,不是一般的小。
阿拉赞坦布深沉的夜空,被一道流光打破了平静。
紧跟着,狼羊双方的阵地上,开始喧闹了起来。
“快快快!警戒!”“拉警报!”
“呜呜呜——”
手上即刻拉响警报,哨兵发现那夜空中的耀眼轨迹,猛地一个变轨,飞行姿态骤然抬升。
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从东侧山峰升起的流光尾端,似乎抛下了什么,一道黑影径直掉落在山峰前。
“卧倒!”有人在黑暗的阵地上大喊了一声。
哨兵也紧急匍匐在地,静待着冲击波袭来。
“咔!”
什么声音?!
神经没由来地一紧,飞奔向防空导弹车的狼兵,止住了脚步。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却从哪里传来了脚步声。
“唔……呃。”
忽然被人捂住嘴巴,冰冷的触感即刻从脖间传来。
“噗!”
一股来自灵魂的疲惫,从挣扎的指尖一路蔓延,最后占据全身。
“呃!不能……”眼神逐渐涣散,狼兵意识到肌肉开始瘫软,自己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操控权。
食指最终还是没能扣动扳机,穿着防割手套的右手,缓缓地垂落在身侧。
一把捞起狼兵手中的步枪,连同昏死的狼兵,轻轻放倒在地上,交给身后的队友。
而在车内的狼兵,尚不知道外面的队友已经死于非命,仍在焦急的等待着。
为什么,为什么羊军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