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话罢,他冷哼着离开了。
纪慎卿走后,琉儿伸出手想去暖暖少女的手心,刚触碰到她的手时被冷得蜷了蜷手指。
“公主,快回去吧!奴婢去给您多拿一件大氅披着。”
“好。”
回了屋里,少女呆坐在那良久,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她心中酸楚,拨弄着木炭不一会儿就流了两行泪。
察觉到她的动静,少女转过头来询问:“怎么哭了?”
少女伸出手,触碰她的脸颊,少女手冷的可怕,她不免瑟缩一下。
其实在离澈没到北燕之前,她就知道小公主心性极冷,不似活人。
只是那时小公主还小,她以为小孩子都这样,只是小公主不爱说话,生性比常人冷漠罢了。
“公主,奴婢带您逃吧?”
女孩跪坐在她面前,眼里流着泪。
“逃?去哪?”
少女用绣帕擦拭着她的脸颊,“这是本宫从小长大的地方,琉儿,你想逃吗?”
女孩迅速摇了摇头,狠狠道:“纪贼欺人太甚,公主,奴婢只想跟着您!只要您说一句,奴婢就跟您逃,好不好?”
她叹了一声:“琉儿,你走吧。”
“公主……纪贼他日登基,他不会放过您的!您跟我走好不好?奴婢带您去…”
琉儿猛地愣住,去哪?是啊,能去哪儿?
想到此,她的泪更是止不住。
“奴婢也不知道能去哪儿,但是……难道就任由那纪贼如此羞辱皇室吗?公主,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太晚了,他不会让前朝公主就这么走的。”
琉儿哭得汹涌不止,但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拉着少女的手惊颤道:“我们可以从暗道走!公主,我们不是还有暗道吗?
回到楚府后,父亲一直在她耳边唠叨不停,封后的圣旨已经来了楚府,聘礼也送到了府上。
对父亲来说,能嫁给纪慎卿是楚家莫大的荣耀,是家族的荣耀。
父亲指着那些金银珠宝,捧着一件件绫罗绸缎到她面前来,好意是哄女儿,但她听了却觉得有些聒噪。
纪慎卿谋反这么大的事,她不信父亲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他抿了抿唇,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转头去倒茶。
她站了起身走到男人身边:“爹,为何不告诉女儿?”
“这…不告诉你是怕你有危险,女儿啊,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他这么说着,她却不信这番说辞。
她挡住了茶杯口,义愤填膺问他:“爹,我不懂,您教我的礼义廉耻,忠君之道,都是假的吗?”
男人反驳道:“当然不是假的!只是……只是你也要审时夺度啊,公仪家必须倒台!不然哪来的我们楚家的光荣?”
“你嫁给纪慎卿,当上皇后,哪里不好了?这是楚家莫大的荣光!”
“是您的荣光吧?您教我的为人之道,是这么说的吗?父亲,为什么就不能承认是您自己的贪欲在作祟呢?”
楚婉瑶这一言整得他也无心再哄下去了,女儿再好也不如家族的荣面,矫情的话说多了就成做作了。
“此番虽不当,但楚家的位置能再上一层,有何不好?!况且,你不是一直想嫁给纪家那小子吗?你当了皇后,为父就是国丈,我们楚家的门面也有光!”
他重重拍下茶杯,冷着脸道:“事情已成定局,你不嫁也得嫁!”
她从未说过不嫁,她对纪慎卿知慕少艾,父亲怎会不明白。
那年落下悬崖,京中贵女知道她与纪慎卿孤男寡女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人在暗地里唾弃她,就连父亲也不太赞成她与他在一起。
是她力排众议,为纪慎卿说话,纪慎卿曾经当着父亲的面承诺会给她一个好的未来,她也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打消了父亲的固执己见。
女孩家遭遇了这样的事,始终是不好的,父亲其实一直以来对纪慎卿有成见,她是知道的。
因为在此之前,父亲就说过,她是要嫁给皇子的,虽然纪家也为大家族,在父亲心里,可能也只是第二选择吧。
自从纪家那个人被流放之后,父亲甚至提出过不让她嫁给纪慎卿的要求。
后来,后来……
一向仁爱为国的父亲变成了这样,那时他说的也是为她好,说什么纪家身份地位尴尬,皇帝不看重纪家,她跟着嫁过去只怕也会受苦。
其实言外之意,不过是怕楚家也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