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左腿后撤的!”
话音刚落,长夕便感觉左腿上麻了一下,疼痛很快就扩散开来。她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将又疼又麻的左脚收回去。谁知脚还没站稳,后背上又挨了一下∶“我让你的脚收回去,没让你上半身跟着一起动!扎马步不会吗?”
长夕在心里反复默念∶除了这个地方没别的地方可以去,除了这个地方没别的地方可去,除了这个地方没别的地方可去。这才觉得心中的愤怒之焰稍稍小了些。
慕承远长叹一口气,扔掉手里的柳条∶“唉,孺子不可教也啊。这样吧,我们换个方法。”
话音刚落,慕承远反手扣住长夕的肩膀∶“看我的脚!”
长夕只觉得肩上像是被箍了两道铁枷锁,动弹不得。慕承远右脚向前一伸,长夕立刻领会,左脚向后退了一步。慕承远扯着长夕的肩膀,一会儿推她一把,一会拉她一下,长夕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给晃晕了。然而慕承远还是不满意∶“你的头能不能使点劲,别左摇右晃的!”
“不……不行了。”长夕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趴在了慕承远脚边,慕承远向后一跳才避免了踩到长夕的头发∶“不是吧,这样你就不行了?”
“你有本事……自己试试!晃来晃去的……我都快吐出来了!”
“我都说了让你的头不要乱晃,你自己控住不住能怪谁。你不是在云衣教是首席女弟子吗,武功就练成这个样?”
长夕一听这话,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谁说的?不信打一架!”
“打就打,给你半个时辰休息。”
半个时辰一过,两个人操起两把剑就开始了各自的荣耀一战。
因着领教过赵舒的厉害,长夕这次格外小心。起初长夕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慕承远的底细,谁知慕承远心思缜密,长夕的招式他一概不接,只是凭借着自己利落的身手避开。长夕见他并无意接招,下手也愈发无遮无拦,什么招式都一并使出。慕承远一个闪避不及,便被削掉了半缕发丝。
慕承远心下一惊,看来长夕与上次小山村那一战又精进了不少。她的剑法夹杂着内力,颇有携带满城山雨呼啸而来的气势,猛烈地拍在他身上,让他有些消受不起。
必须要快些结束这场战斗才好。慕承远也不再遮掩,尽数将自己这些年所学的剑法一一使出,颇有要折长夕锐气之意。
长夕也不是那么好缠的对手,两个人尽数拿出这些年所学的看家本事,一时间针尖对麦芒,高下难分。
眼见着长夕几个要命的招式都被慕承远一眼看穿,没了狠招的她渐渐要处于劣势,长夕压低身体,避过一剑,对着慕承远的腹部狠狠刺去。
慕承远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刻对着长夕的颈部劈下去。谁知长夕早就料到了他这一招,以剑柄对着承远腹部狠狠撞去。慕承远却没料到长夕还有这一手,腹部受击,一个重心不稳,便栽倒在地。长夕和承远一齐与地面亲密接触,正趁势要将剑刺入承远温热的腰腹,而承远又要从后向前贯穿长夕的心脏。两个人在这种要命的时候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收了手。
“好!”“真是精彩!”
四周叫好声响成一片,慕承远这才发现周围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甚至有几个弟子看的兴起,竟然拍着手叫起好来,就连慕奇星,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角落里观看这场战斗。
“爹……”慕承远正盘算着自己的父亲看到自己差点败在长夕手下会不会把他狠狠骂一顿,这厢还没盘算完,他便觉得腹部一下重击,险些没将他整个人都撂倒在地。慕承远低头看去,长夕不知什么时候失了意识,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
几个眼色好些的弟子赶紧上前去搀扶长夕。长夕累坏了,整个人晕头转向的,一步也迈不开。慕承远拍拍土从地上站起来∶“给我,我带她回花穗楼。”
说罢,他便将长夕抱起,越过了人群,留下一个满是尘土的背影。夕阳西下,血红色的残阳为他剪一道影子,颇有些悲凉之气。
长夕直到天黑才悠悠醒转,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抽筋脱骨搬,浑身疼痛得都有些麻木。她硬撑着坐起来,才发现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长夕掀开被子,下地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都疼得厉害,尤其是被慕承远打过的那几处更是疼痛难忍。长夕打开门想去院子里透透风,却见慕双桃端着一个碗正要进她的房间∶“你醒了?”
长夕轻轻点了点头∶“嗯。”
“醒了就把这碗汤喝了吧,加了丹参,活血化瘀的。我瞧着你身上那几处伤明儿得肿起来,就叫人熬了这汤,这不还热着呢,快喝了。”
长夕引双桃入屋坐下∶“有劳师姐了。”
“嗨,我知道这事儿跟承远脱不了干系,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替他向你赔罪了,不够喝还有。”
“够了,够了。”说完,长夕吹了吹热气,小心喝了一口“这汤可不怎么好喝啊,一股子的药味。”
“都说了加了丹参,没有药味才奇怪呢。还不快点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