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发哥这个操作我真是服了!”,李雨嫣满脸嫌弃地咋舌,“现在好了,闹这么一出,全大殿都知道了,你沈韶得了皇帝的赐婚,居然被男方拒绝,最后霸王硬上弓,丢人!”
顾彤彤摸着沈韶的后背:“虽然自从二十年前开始实施的新条例,按律婚约是可以取消的,不过你们这个是皇帝指的,估计沈伯伯和伯母也不敢……能拖就拖吧反正?婚约不是三年期限、而且可以申请延期的嘛,王城政务厅我家有人,一秒给你俩批了通过就行啦。”
“他们现在还敢拖呢?”,傅桥声为难地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火腿蜜瓜,“皇帝巴不得亲自看他俩进洞房才能安心了吧?我妈跟我说,皇帝突然给韶韶指婚,这明显是对韶韶她老爹起猜疑了呀!多半就是最近改革的事儿!”
上官非迟难以置信地感叹:“皇帝要你们马上结婚?你俩三书六礼都不齐全,难道就跳过前面的步骤,直接办?这像样吗?辅国公家和沈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沈韶把额头磕在桌沿埋着脸:“恩掌柜……就是恩竹他妈,说都会给我补齐,而且她已经在挑大雁并问我手腕尺寸了……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我都要怀疑是这小子故意的了!”
顾彤彤摆了摆手:“我爹爹就在现场呢,他说能看出来秀发哥是真心要拒绝,他阅人无数,应该足够确定秀发哥不是故意给你挖坑。”
傅桥声一脸疑惑地问秀发哥为什么要拒绝,对他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顾彤彤摇了摇头,表示男人的脑回路有时候就很奇怪。
沈韶脱力般喃喃着:“主要是我根本就没准备好啊……救命啊……”
“那现在,沈伯伯和伯母怎么说?”,李雨嫣凑到沈韶耳边关心地问她。
沈韶用脑袋砸了两下桌面:“我妈在家哭呢,搞得跟我没了似的,沈老头倒是没说什么,好像也没在家,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雨嫣皱着眉,心想沈千山的行为似乎有点不合理:“沈伯伯好奇怪啊?不应该吧?”
沈韶立刻抬起脸来:“嫣嫣你说的对,我真是昏头了,居然没发现他的古怪!”
她撂下餐具起身和众人告别:“我得去把这家伙抓来问问,肯定有鬼!”
大家试图拦着她让她别冲动,但沈韶仿佛得到了速度加成和听力debuff一般,一眨眼就头也不回地冲出店外没了影。
……
树醒风给沈千山的茶盏里添茶,他脸上挂着愉悦的表情。
“先说好了,我的女儿绝对不进株树塔。”,沈千山端起盏喝了一口,“这件事没得商量。”
树醒风微笑着回答他:“当然,沈小姐自然是嫁进风眠山庄,我心里有数。”
“还有,仪式从简,务必低调,你们不要搞商贾喜欢的那种奢侈之风。”,沈千山着重强调,“我女儿在谛听工作,她不能弄得民间人尽皆知,不然以后没有办法做任务。”
树醒风连连点头:“没问题,一切都听亲家公的。”
沈中堂满脸烦躁地想要躲开这个称呼:“另外,我女儿不会替你家小子生儿育女,她还有自己的要紧事情要做,不准用家庭琐事或子女绑架她!她永远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这只不过是给皇帝做个样子看而已,她也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婚!”
“当然!不过生儿育女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毕竟又不是我娶妻,这个让他们自己处理。”,树醒风耸了耸肩,“还有吗?没别的咱们可以商量正事了吧?”
沈父气不打一处来:“正事?你觉得我女儿结婚不算正事?”
“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以为您会把国家大事看得更重。”,树醒风露着牙齿坏笑,他点开桌上的一个按钮启动屏幕,将一些打包好的文件展示给沈千山看。
沈千山看着文件名称深吸一口气:“北境叛军、皇室黄金、浮格城狼人……你们株树塔竟然掌握了这么多的线索?”
“当然,我们又不是每天就在那数账上的钱。”,树醒风微笑着将文件挥给沈千山,“这样的彩礼,亲家公您可满意?”
沈父转头盯着树醒风:“这些线索的来源……你们的人,为什么任何事都愿意干?”
“沈大人可别小瞧我们株树塔,咱们这儿待遇很好的。”,树醒风又给自己添了一点茶水,“我们的死士年薪五十万到两百万不等,保险和强制储蓄金还有各色医疗和理财都齐全,结婚后提供一次性奖金和三年无息安家贷款,终身合同不裁员,而且包吃包住,包小孩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教育和生活费,包丧葬,包身故后老婆孩子持续可领补贴至员工100岁。”
沈千山眼角抽搐,心说这比贵族家里的私仆待遇好得多,甚至比皇家侍卫的福利还完备。
树醒风双手一摊:“要人卖命怎么也得对人好点,哪像某些贵族,觉得平民为自己做事就是天大的恩赐,跟人生来就应该伺候他们的似的!咱们这儿每年收到的名校应届毕业生的简历那是数不胜数,而且晋升渠道清晰,绩效考评公正,假期和加班标准都严格遵守劳动法……这么看来我不算个奸商吧?怎么也应该是个良心企业家?”
“你……!”,沈千山哑口无言,他有点被这个逻辑绕进去了,但很快意识到不对,这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你们待遇好和作恶多端不冲突,贵族轻贱平民自然也不正确,没有孰是孰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
树醒风快乐地露出洁白的牙齿,夸赞沈千山老当益壮,脑子一点也没有生锈的迹象。
沈中堂的手环突然震动。
“你为什么人在株树塔?”
沈韶借上次沈千山用来定位她的程序,逆追踪了对方的位置。
“哦?看来沈大人有家事要先处理?”,树醒风愉快地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千山急忙给沈韶打去语音电话想要解释,却立刻被对方挂断。
“真是万万没想到!我对你很失望!”
沈韶甚至将老爹拉黑,沈父尝试发去文字消息,只得到红色感叹号。
“这……!”,沈千山手足无措,他赶紧起身走人。
树醒风毕恭毕敬地用手掌请他出门:“那我就不送了,亲家公路上注意安全。”
……
沈府的工人们收拾着府上各个位置的婚礼装饰,沈千山和慎博郡主以及沈韶的爷爷奶奶坐在餐桌前,对着食物低头不语。
“韶韶还没回来呢?是因为工作忙吗?”,奶奶提问道。
沈千山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在加班。
“哼!”,沈千山的老父亲、前内阁大臣虽然年逾九十,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他指着沈中堂的鼻子骂:“都是因为你,一言不发自作主张,伤了孩子的心!”
慎博郡主想帮着说两句,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父亲,她不是小孩子了,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她也应该要理解!我们原本的计划受阻,皇帝已经对沈家猜忌,古语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婚约无法撤销,我们顺势而为改变策略也是正常的事情,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的两全之法。”,沈千山垂着脑袋叹气,“儿子是伤了韶韶的心,但她也不应该这么任性,连说好的晚饭也不回来吃……”
“她不喜欢吃鸡肉你让人买鸭肉不就行了?”,爷爷皱着眉怒道,“孩子爱吃什么就让她吃呗!一两件东西不喜欢这也不算挑食啊!”
沈千山疑惑地抬起头,意识到自己老爹退休后耳聋愈发严重,其实压根没听明白。
“来人,把这盘菜撤了换鸭肉。”,耳朵也好不到哪去的奶奶招呼工人过来换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