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依然不甘心,继续问道:“冯老,您和黄显达,这次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冯老点了点头。
“可是,他为什么对你言听计从?你只是协助他,他没必要对你的话奉若神明。”
我早就看出来了,表面上主导这事的是黄显达,其实最后拍板的,是冯世儒。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奉告。”
其实,就算冯老不说,我都能猜到一点。
之前叶真说的那句话:“一个徒有虚名、谄媚公家的虚伪之徒”,大概就诠释了黄显达的另一个身份。
“那块壁画,什么时候能到敦煌?”
“最快也要差不多一个星期吧。”
“那我们回去后,主要做什么?特别是我?”
“等。”
我刚要开口继续追问,冯老扭头瞥了我一眼:“我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吗?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冯老说完,便调整座椅,往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不再搭理我。
舷窗外,夜色甚浓,明亮的星星挂在天际之上,如同我的处境一般扑朔迷离。
客舱里很昏暗,大部分旅客都已酣然入梦,我还依然保持清醒,在心里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总觉得那些事件、人物、情绪,就如同在半空中断线而洒落在地上的珠子,毫无关联和头绪,但肯定有一条线,能够把他们串在一起,形成清晰的链条。
我必须把那条断线接上!
我一定是忽略了某些细节,或者说是,我根本还缺少某些重要的环节,它可能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一个毫不起眼的器物、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飞机在敦煌降落,已是深夜。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把我俩接走。
这一夜,我又回到了研究院的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冯老就出现在了我的门口。
“走,出发。这一个星期,工作很多。”冯老的脸上没有了他标志性的慈祥笑容。
“去哪儿?”
冯老没有说话,转身便走。
我赶紧跟了上去。
冯老带着我一直走到莫高窟南区中段,走到一个洞窟前面,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抬头看了一下洞窟顶上的编号: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