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宇会意,立刻起身去办理了。
墨骞走进柴房,把老汉脱下的囚服塞进灶坑里,焚了个干净。
……
老汉洗完穿毕,似乎还有些恍惚,茫然地看着墨骞,嘴巴仍然闭得紧紧的。他谢了顶的白发用芦柴盘了个枣子一样大小的髻,墨骞这才看清了他的长相:宽鼻厚唇,颧骨高耸,牙齿掉的差不多了;长时间不见天日的地牢生活,使得他皮肤青白,面孔像无常庙里的塑像;因为总是戴枷,他的胡须朝着各个方向歪着,看起来有些好笑,锁骨上也磨出一层茧子,皲起硬皮。
墨宇回来了。“大哥,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三个人出了柴房。
那老汉还是一副呆板的样子,似乎卸下重枷后有些不适应,他走路的姿势一板一眼,弓着背,两只手缩在胸前,如同背着个碾盘。墨宇在后面几乎笑出声来。
码头有许多大小船帮做漕运生意,其中有一些水道里的小船,只接待小户客人,船上不仅有躺卧的地方,还有灶火,免费供给茶炊。墨宇就租了这样一艘小船。
船舱中一张小几上摆满了馄钝、白粥,还有用来下饭的腌笋、豆腐、鱼干。墨骞靠着窗,看向不远处的大船,墨宇则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的吃客。
那老汉刚刚把两大碗馄钝卷进肚子里,现在已经舍弃了碗,直接抱着木盆喝粥。他的脸埋在盆里一直没有抬起来,过了不消一刻,就听见勺子剐盆底的声音。他放下木盆,又拿起筷子伸向一块豆腐。
墨骞伸手拦住了,“刚出来,一下子吃太多会死人的。现在还是夜晚,你不想重见天日了?”
对方一愣,即刻又“哦哦”地点头,听话地把筷子搁下。
墨骞吩咐船家把小桌撤走,船舱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