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阿爹怕他丢,基本上不会带着他出门,去的最远的不过是和阿爹比较交好的一个阿叔家。
林煦炎握着比自己小了一整圈的手,微微蹙眉,太凉了。他将夏清的两只手全都拢进自己的掌心里捂着,凑近了问:“冷不冷。”
深秋早晚温差大,走路还好,坐在牛车上吹着风还是有些凉意的。
夏清两手被束着也不闹,感受林煦炎大手里传来的温度,暖暖的,热热的,让他的心怦怦直跳。
林煦炎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让夏清整个倚着他。起的有些早,没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靠着林煦炎的颈窝打起了盹。
夏清的世界很简单,不会对人有恶意,面对喜欢的人就爱黏着。林煦炎更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只在乎夏清会不会冷,这样靠着他能不能睡得安稳。
汉子察觉后面两人没了动静,悄摸回头瞄了眼。
啧啧啧,他是真没想到林煦炎对待夫郎竟然是这样的体贴。
同是一个村里的都认识,只看熟不熟,林煦炎这么冷情的人有这般大的改变,想想都令人咋舌。
不过,他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夫郎,他也舍不得磕了碰了,怎么都得好好宝贝着。
——
庆丰镇的早市热闹,除了一些固定摊位外,有一大部份都是附近农户赶早占的,摆上自家种的各类蔬果、山上找的各种山货。
他们来的不算早,好位置都被来的早的媳妇夫郎占了。
林煦炎的东西不多,随便找个地方摆上就成。
他问了赵大爷回去的时辰,便背着背篓牵着夏清往早市那边的街过去。
庆丰镇不大,统共两条呈十字型相交的街道,按此划分为北街、正街、南街、西街。
早市就在正街。
林煦炎牵着夏清停在一处馅饼摊前,赶时间没在家吃东西想着夏清定是饿了,花了六文钱买了两个肉馅的馅饼。
卖馅饼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娘,见买了馅饼第一个先递给身边白白净净的哥儿,她的丈夫对她好,便对对媳妇或是夫郎好的汉子有天然的好感。
她是固定摊位,高高大大的汉子又只背了一个背篓,便问道:“小子是卖什么哩,东西多不多。”
听出大娘的善意,林煦炎笑着回道:“打了几只兔子野鸡。”
大娘挪了挪自己做馅饼的炉子:“来,东西不多就和我挤挤,你们来得晚,后头怕是没什么位置了。”
林煦炎道了谢,先将夏清安顿在馅饼摊后头,大娘是越看越满意,乐呵呵地帮林煦炎接下背篓。
她是个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大娘就是稀罕你们这种对夫郎媳妇儿好的小子。”
林煦炎应承下,一提到夏清,语气都软和不少:“应该的。”
这会儿还没什么人,各是小摊贩趁着这个空档将东西码齐整。
辰时一过,媳妇儿夫郎挎着篮子绕道正街,农户自己种的菜新鲜,有的还很便宜,两三文就能买够吃一顿的小菜。
他们摊子倒是没有多少人来问,林煦炎也不着急,他是卖惯了,这几年也占了不少熟客。
夏清坐在馅饼摊位大娘搬的小凳子上,吃着还冒着热气的馅饼。
馅饼的味道还可以,油水足,夏清一口下去,嘴巴就油乎乎的。林煦炎吃东西快,三两口便吃了个干净,夏清还只吃了小半个。
巴掌大的馅饼,夏清吃了一大半,吃不下了:“哥哥,阿清饱了。”
林煦炎接过,哄着夏清把剩下的肉馅吃掉,然后将剩下的皮三两口吃了。
夏清嘴里还没嚼完的肉馅撑起一边腮,鼓鼓的,像藏食的鱼,很是可爱。
林煦炎给夏清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夏清冲他笑笑。
旁边卖馅饼的大娘打趣:“哎哟,小两口可真恩爱。”她只觉夏清乖巧,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很是讨她喜欢。
人越来越多,林煦炎的摊子前也有人开始问野兔的价格。
野味的价格是要贵一些的,林煦炎熟练又客气地对提了一只兔子来瞧的夫郎道:“我平常都卖三十五文的,您第一个来,我开张给您算便宜些,三十二文一斤。”
开张都是讨个好彩头,会便宜些,遇到不那么斤较的客人会直接买走。
显然,今天遇到的不是。
“你这兔子蔫头耷脑的,个头又大,不好卖了,你再给我便宜点。”那夫郎提着兔子翻来覆去地看,有点不好的就要指出来:“三十文,便宜点我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