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初看了看门口的那张白纸,将踏出的脚又重新收了回来。万没想到那张白纸居然没有半分阻挠的意思,任由黑衣人一把将它撕成粉碎,消失在了门口的金色光芒之中。
随着黑衣人消失,那张被撕碎的白纸碎屑又重新拼凑在一起,好似从来就没有人动过它一样。
金鼓看着洞穴,不由得叹气道:“真够复杂的,里面都能唱一台大戏了。”
登云阙一步迈入洞穴,立刻有一道剑光迎面而来,他丝毫不慌,抬起左手以双指夹住剑光,微微一错将其拧断,冷笑着说道:“李元锦,你果然在这里。”
举目打量,此方乾坤白茫茫的一片,瞧不见其边界到底在哪里,眼前极远处有一颗低矮粗壮的大树,树下端坐着两个人,一老者和一青年正在对弈,李元锦则起身面向登云阙,剑拔弩张。
登云阙迈步向前,边走边笑道:“没想到啊,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登楼国一别才几年,居然又碰到一起了。”
登云阙的身影骤然来到了跟前,看着李元锦,又转头看向白宣,冷笑说道:“刚一见面就出剑,看来你早就知道外面是我了?”
这一次,却是正在下棋的枯瘦老者说道:“我知道。”
登云阙看着老者身上和外面那个油头粉面一样的气息,猜到那是他的耳目,继续问道:“不知这位老者是?”
罗族转头看了看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观棋者。”
奇了怪哉,明明是他在下棋,却说自己是观棋者?
登云阙步伐不停,一直走到李元锦丈许开外,咧嘴笑道:“伤好了?”
李元锦也笑道:“好了,毕竟伤的也不重。”
当日在登楼国,李元锦那伤势其实离死都已经不远了,只不过当下情形,总要在气势上压对方一头才好。
登云阙接着问道:“那青致和真金徒儿的伤,也好了吗?”
这一句话,李元锦怎么也接不上来了,只能眼看着登云阙越来越得意,然后在他得意到最顶点的时候,悍然出手!
率先出手的人,是气势稳压一头的登云阙,看来真如白宣所言,这方乾坤四下封闭,李元锦运气再好也不能逃得出去,更何况这一次还有白宣从旁协助。
杀之而后快,然后再商议气运之物究竟怎么分。
虽然二人早已有言在先,剑和天通心归白宣,登云阙再凭本事取天睿首,但是最终谁拿多少,到底还是要凭本事。
一丈距离,正是长枪出手突袭最为得宜的距离,登云阙一枪突出,李元锦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反应慢了一筹,顿时被一枪贯胸而过。
登云阙有些诧异,居然会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心中顿时觉得不妙,立刻就想抽枪而走。当下不光要防备着李元锦,还要连白宣,甚至那个枯瘦老者也要一起防备着。
事情太过顺利了,顺利的就像是一场埋伏。
登云阙长枪抽出,李元锦的身形立刻像是被摔碎的镜面一样碎裂开来,连带着周围的空间也一同破碎,空洞白色空间炸出裂隙,露出潮湿阴暗的石壁,逼仄而狭窄,还不足一丈大小的洞穴。
面前的李元锦身形忽闪,破碎的镜面上还能看到他诡异的笑容,在镜面翻转之间,他的面容忽而变成了那个枯瘦的老者,忽而又重新变回了自己。
登云阙收枪而立,谨慎的防备着周围,却恰巧遗漏了面前不断翻转的镜面里,在最后一次停止的时候,映射出了他的面容。
所有的碎片摔落在地,连带着那个潮湿狭小的洞穴也一并破碎,周遭的景色瞬间大变,四下一切忽而远去,骤然之间换了天地。
登云阙的心神只恍惚了一刹那,立刻继续警惕四周,李元锦端坐在他对面,却不见了白宣和那老者。
脚下是一片烟波浩面的水面,只在四周极远处能看到一抹沉沉绿色,证明二人此时正处在一处湖心。湖心中间生长着之前见过的那株低矮大树,却无半分岩石泥土。
二人此时皆是停在水面上,只是李元锦坐着,而登云阙站着。李元锦神色安然,而登云阙满心戒备。
李元锦伸出一只手,笑着说道:“莫慌,你我皆在梦中,这会儿不会再有人能伤到你了。”
“有此一计,请君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