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三十七) 休斯(1 / 2)梦断圣堂首页

夜卍将休斯用针灸扎醒后,司徒圣尹没有再跟他多言语。休斯选择了自行主动去解除了水下密室的安防装置,只要求司徒圣尹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能够重新“洗牌”,一切休已。

司徒圣尹没有理会他。

“休斯,你不是孩子了,却总在做着孩子才会去做的犯蠢的事。你种下一个起因,必然会发生相对应的结果。做过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重新洗牌,上一局的经过就不存在了吗?当然,你也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们每个人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主人翁心态只会在你个人心里,而对其他人,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依然存在。我需要你记得的就是——不该你动的东西你就不要动,不该你贪的心就请你把你的贪欲烂在你自己的肚子里。否则下次,我和你之间不会再有如此下的平和对话懂了吗?你记得,我可以和你是朋友,也可以不是。霍华德家族对我有影响力吗?我不可否认,有。但它对我的影响力并不来自于你懂吗?记得,你的哥哥才是新一代的当家,也只会是你的哥哥。当你有本事站在他的位置的时候再来跟我谈什么影响力吧!但你也该知道,你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赢过你的哥哥,我想这点你只会比我更清楚。所以老实点休斯,我们就还可以是朋友,并做一辈子。如若不然,哪怕只是你产生了一个很小的苗头,别说到我这一步,我会让你的哥哥亲自来料理你懂了吗?”

休斯静默半响,点点头。

大家最终安全地回到了岸上。

早就在岸上等候多时的King,亲自将他的弟弟领回。

水下密室设有很强的通讯屏蔽设备,King早在这里等候,只有两种可能……

“是……你一早便知道了袭击你、绑架你未婚妻的人是我吗?”休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圣尹道。

“难不成呢?你以为是你哥哥我看破了你的局?知道他有一个这么愚不可及又自以为是的弟弟会干得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休斯,对待敌人我们可以无所不用极其,但面对自己的盟友、朋友,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丢了我们家族的风骨,玷污了家族的名誉!”King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但是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深深地扎入休斯的心里。

“臭不要脸的!”紫梦补了一刀。

场面一下子从坚硬冰冷的对峙中转变了画风。

她像是窝在主人怀里的小狐狸精,上半身扭出了一道妖艳绮丽的弧度,探着上半身对休斯龇着牙,做着鬼脸。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此下给现场的男人们带来了一场什么样的视觉冲突和视觉盛宴。

秾艳与娇憨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既有幼童娇嫩无邪的纯真,又带少女娇艳欲滴的香甜,还能同时有着一种成熟女性才会具备的娇媚卓约的风情,对男人有着一种天然的近乎邪惑的妖异诡艳的禁忌与诱惑感。

现场的男人几乎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异样。就连属性为弯的休斯也忍不住地喉头滚咽。

司徒圣尹冷扫一圈,一把掰过了她的身子, 暂停下了现场陡然出现的燥热氛围。

“好了,我的小宝贝,怎么?老公帮你报的仇还没令你满意?”司徒圣尹依旧保持着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她,此时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夹着她脸上嫩得仿佛能出汁的脸。

紫梦拍下司徒圣尹作乱的手,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想对他做任何回响。

得,看来是还没有能消气满意。

“不满意那就到满意为止。”King突然站了过来,探头,与她直面着。

紫梦愣怔了一下,没想到突然有人的靠近,反应过来,就见自己的一只手被另一只大手完全包裹地按压住了握上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枪。

她刚想有所言语和动作,就见King的手紧裹着她的手举起了枪对准了休斯。

他的手很大,瘦削颀长,骨节分明,麦色的肤上随着他的动作隐隐泛着幽暗的青色。

紫梦的表情淡了下来,在King带动着她手指扣动扳机的一瞬,她的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

“够了。”她道。

明明没有什么情绪的话语,却依旧仿佛像是糖糕一般,带着一股子湿了水的甜腻的粘稠感。

“我没有杀人的喜好,也没有虐待人和伤害人的癖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有恩我也不会欠。这次看在你们邀约让我享受了一次美味、美景和游玩的面上,这笔债就由着司徒圣尹帮我讨回来了,我便不再计算。但,有一些话,本也轮不到我这个不知人间险恶的黄毛丫头对你们这些大佬人物来讲,但我依旧想要说,‘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这种东西很玄妙,就像种下的一颗果实,总会有对应的结果。休斯,你再内心有什么暴戾,你也是由着女人的肚子里出来的。你再如何的厌恶女性,同时,想想,到底是谁更脏一点。别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上位圈,看不起遍地的蝼蚁。华国有言,‘人如蝼蚁尽缥缈,山河难尽尘中草’,生有热烈,藏于俗常,你是富埒王侯也罢,他是阿尊事贵也罢,亦或是更多的苟延残喘于世也罢,我们世人皆是世中的蝼蚁,并没有谁是例外懂吗?你能享有的是你的福气,别人没有也自有别人的因果。别那么颐指气使,觉得这世间好的和所有的福气都要给你们上位者让道。想想你配吗?‘德不配位’,这是华国的四字成语,出自华国典着《周易》,也是人世本源的道理。哪怕别人不配也是别人的事,但你自己是不是德能配位?凭借着什么去向别人行使你的暴行?就凭你上位者的身份吗?就不怕自己所造的一切终有一天成为自己的反噬?华国有一句老话‘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无福之人难居有福之乡’。这句话不是我想告诫你的,而是以此句回以你们一邀之谊。希望你能永远在你的福位圈里能够坐得安稳。”

休斯怔怔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如她剪断的他此下的发,透着零碎与慌乱。心扑通扑通的跳。

他终是垂落下眼眸。这一刻似乎终是放下了什么。像此下晴空下的一片柔软的绿荫,一朵滋润的云,一株坚毅挺拔的树,一地枯黄却美如油画的落叶。还有那个赛雪皎白的女人,那个雅人深致的男人。

有一种焦渴的混沌,被一簇透光的清泉所浸润。

休斯看着那阳光中白到发亮的女人,突然神魂摇荡。

他想起了小时候最常看到的母亲那一张备受生活摧磨的那张郁郁寡欢的脸,那时的他永远也不明白,他的母亲聪明、美丽、家世地位高,却永远像个怨妇一只舔狗,每天不是在恭前恭后的像伺候国王一样不遗巨细地照顾着父亲,就是在以泪洗面着看着父亲与其他莺莺燕燕调情暧昧云雨还要上前跪着伺候却丝毫不敢言语的模样,亦或者,于父亲的虐待中、各种暴力与冷暴力中还要上舔着,露着讨好慕恋的表情。

最后,终于被折磨至死,只活了短短三十八年的光阴,于满身伤患与青紫中从三楼的主卧窗处一跃而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从小看得太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各款各样的女人,却从没有看到过一个所谓真正独立的女性。哪怕那些口里叫嚣所谓独立的女权份子,也没有一个会能真正做到,“我不需要依附任何”。还不是该放纵的放纵,下贱的下贱,张狂的张狂,发疯的发疯,跪舔的跪舔。只不过是换了另外的一种模式,却不过皆是殊途同归罢了。

从来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依附只是一个中性词。他的世界里,奉行的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弱者为贱的道理。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弱者凭什么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贱弱者的无能就决定了他们就是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啊。没有一个目使颐令站在高处的人会去想其实这就是一种因果循环的现实,他们自己将自己造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死圈里,如衔尾蛇环,陷入了不是在吞并他人就是在被他人吞并,同时也在自我吞并的过程。

祖父与父亲都说过,女人就是一件衣服、一只鞋,或者某样饰品,可以穿,可以用,可以玩,可以显,可以掠夺,可以私藏,可以占有,可以更换,可以丢弃。却永远不会是男人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