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眸中掠过了一阵光,唇边浮出浅笑。
“君上今早也没答应我,不也同样费了功夫?”她一脸高兴,揖手行了礼,“谢过君上。”
“你怎知是朕答应了你,而非太学的夫子费的笔墨?”
“上面的朱砂跟君上批奏折用的是一样的,还有君上的字迹,我认得!”
他这一手好字,那日在东宫瞧见时就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先前夏侯沉把李阔的策论说得那样不堪,如今指点起来却毫不含糊。
方才夏侯煜和大臣们在殿中开导他,他在殿上给她弟改策论?
“李阔是个饱读诗书之辈,他的短处在于只在书上观天下,不曾俯首看苍生。”夏侯沉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言,“他提的主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何不食肉糜。”
“君上比我家殿下见多识广,是非分明,那君上方才怎会犹豫?”李暮霭不解,“难道郭相做了那等十恶不赦的事,君上还想保他?”
“朕若想保他周全就一定会保他,要是做不到,就会如你所说,痛心疾首,寝食难安。”夏侯沉看着她言。
李暮霭颦眉,“所以君上不想留郭相么?为何要做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夏侯沉剜了她一眼,“你话真多,能不能让朕好好用膳,你不饿朕饿!”
李暮霭忍俊不禁,他清早被她气得早膳都没吃两口,朝会本就散得迟,摄政王他们还耽搁了一阵。她先前好歹还吃了糕点应付了一下,而他一直熬到现在。
“君上你慢慢吃,我把这个给殿下拿过去。”李暮霭晃了晃手里的策论。
夏侯沉朝柳别情使了个眼色,柳别情点头,在李暮霭走后也出了殿去,与门口的侍卫交代了两句。
李暮霭刚走下台阶,身后就跟上来两个侍卫,是殿前的侍卫。
“你跟着我做什么?”
侍卫拱手言道:“姑娘,叶长武还没抓到,宫中不太平,柳公公派我等来保护姑娘。”
“还没抓到吗?”李暮霭望了望周围的宫阙。
也是,皇城偌大,宫阙万千,哪个犄角旮旯不能藏人,夏无念要想把这儿掘个底朝天还得花不少功夫。
能近身保护夏侯沉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止得武功好,还得忠心。
李暮霭信得过他们,同意他们继续跟着。
宫中已经戒严,每个宫苑外都有禁卫把守,路上还多了不少巡视的人。
李暮霭回头问道:“人犯不是都押进宫里了吗,怎么丢的?”
“回姑娘的话,听说夏大人他们押解进宫的人太多,而叶长武诡计多端,打着方便的由头离了队伍,重伤两个弟兄后逃了。”
李暮霭莫名其妙,“他是重犯,你家夏大人还让他去方便?”
“若不让他去,他在大殿之上……”侍卫顿了顿,“岂不是对君上大不敬!”
李暮霭点点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