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其长剑所指之人冷笑道:“旧朝遗老之后不得不杀,万一日后复辟,我们便没有好果子吃。”
南宫渔神伤,叹气一声道:“复辟谈何容易?若我能立下毒誓,绝不复辟旧朝,尔等可能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不能!”
阿蛮回到城中斥候营,却被监军拦下,“你不在营中跑哪里去了?”
阿蛮指了指衣服上的油渍道:“我出去吃鸡去了。”
监军一眼便看出,这么问不过走个过场而已,但还是道:“下次不许,否则开除军籍!”
阿蛮满口答应,这话他听了不下十遍,每一次自己偷跑出去后回来,他还是这说法。而这属实也是监军无奈之举,整个斥候营如今也只有阿蛮一人,开除了他的军籍,这整个城军中就没斥候了,这就好比人没了眼睛,如何能行?
好在阿蛮知晓分寸,并不做越线之事,最多仅是偷跑至城郊开个小灶,也不过是无关痛痒之事。
阿蛮回到自己住处,自己养的那条狗摇着尾巴跑过来,眼神似在渴求食物。
“就知道你的鼻子灵!”阿蛮难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将放在怀中的鸡骨架拿出,扔在地上。看着狗子欢快地吃着,阿蛮愣愣出神,心中在想这场战争真的正义吗?
阿蛮本是个隐世道士,却听闻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毅然入军。凭借一身修为,杀敌无数,最后获职万夫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荣光?却在祝白日登基时突然辞去万夫长之职,来到这边城做了个小小的斥候。
收回思绪,阿蛮忽然想到郊外遇到的那个女子,不知其现在如何。方才观其面相,一脸死气,但也有一线生机处于其中。是死是活,当真不好说。
郊外的南宫渔以一敌五,很快落了下风。五人威压齐下,宛若一座石山,若长久下去,势必葬生于此。一念至此,南宫渔不再藏私,手段尽出,施展某种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禁术。扫视众人,发现一人实力稍差,当即调集道元,对其发动破天一剑。
无上剑意酝酿其中,这一剑,毫无半点花哨,力求一击致命。何曾想五人联手,还能被其反杀一人,那被南宫渔神识锁定的黑衣人万念俱寂,闭目等死。却不料那一剑竟从身旁掠过,睁眼一看,是老大一剑斩在其背后。
皮开肉绽,鲜血汩汩地流出,将衣衫染成红色。南宫渔脸上浮现出一丝狠戾,掐着法诀,御使飞剑袭向刚才出手之人。速度之快,近乎骤然而起。那人也知避无可避,手持长剑直迎而去,剑身上绽放着淡黄色光辉,着实非凡。
不料飞剑只是幌子,南宫婉结印拍向那人。本就被惊骇至失神的黑衣人面对其突如其来的一击,无能为力,被法印生生拍碎了神魂。
血液仍然止不住地留着,眩晕感逐渐涌上脑袋。南宫渔自知时间不多,当即运转道元尽可能封住周身穴位,同时施展身法朝云边城狂奔而去。
“追不追?”其中一人似有忌惮,出言询问道。
为首之人摇头道:“如今还不是时候,便让这个女人多活一段时间吧。”
四人带着死去的黑衣人一同离开。
南宫渔不敢掉以轻心,直奔云边城。却在城门前昏厥。城边守卫发现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将其架起送至军医处,同时通知将军来此。
正在梦乡的阿蛮忽然惊起,浑身被冷汗浸湿。刚才他做了个梦,梦见南宫渔的鬼魂前来找自己索命,仔细看,竟然成了个无头鬼,被吓得当即惊醒。
阿蛮自嘲地摇头道:“想我一个道士,竟然还会怕鬼?”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边已有一丝紫意。一抹殷红犹如绸带,是那太阳光辉的先行者。算算时间,如今南宫渔要么死了,要么已在军营之中。阿蛮起身,并未换掉那件满是油渍的长袍,这袍子穿的最舒服,味道也最亲切,虽然已经很脏了,但他仍不愿清洗。
来到军医处,果真看到南宫渔躺在其中。而城军将军也在帐外,见阿蛮过来,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蛮道:“来找个女人。”
名叫黄洛阳的将军道:“你可知道这女人身世?”
阿蛮点头道:“她是我的婢女。”
“婢女?”黄洛阳眉头微皱道,“你何曾有过婢女?”
阿蛮面色不改道:“刚收的。你若是担心她来历不明,那可以打消顾虑了。若你还是不安心,那我来担保。”
黄洛阳才点头道:“那行!”
“便宜你了!”阿蛮依旧从那满是油渍的怀中拿出一枚丹药。丹药的灵气很浓郁,不用以神识窥探便能够感受其中磅礴的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