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晁泽嘴里的“九”字还没出口,便看到花小妹从树后走了出来,欠身向他施了一礼:“官人且慢,听奴家一言,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做主,我爹娘死得早,自然……全凭兄长的意思……”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几不可闻,不过晁泽还是听明白了话中的意思,不禁有些惊呆了。
原想这花家小妹会一言不发的拒绝这门亲事,没想到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过转念一想,待日后生辰纲事发,还不一定会有怎样的波折,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了。
鲁智深正坐在草地上喝酒,看到两人从杏林里走出来,后面的花小妹一脸的娇羞,便是他再愚鲁,此时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笑道:“洒家也算做了一回善事,撮合了你们这对璧人,日后结婚生子,定要请洒家吃酒。”
花小妹闻言更加害羞了,只好把脑袋埋在胸口,权当没听见这花和尚的调笑。
“那是自然,”晁泽含糊其辞的糊弄道,生怕这和尚又说出甚么让人尴尬的话,急忙转移开话题,“大师方才说要去青州二龙山?”
“没错,”鲁智深说道,“洒家如今流落江湖多时,去那二龙山入伙,也算有个着落。”
晁泽心道送上门来的大将不能让他溜走了,明知故问道:“听说林教头如今在梁山入了伙,大师为何不去投他?”
鲁智深闻言叹了一口气:“你这书生不知道,这梁山头领王伦是个穷酸书生,气量狭小,容不得人,听说俺兄弟林冲自打上了山,便每日受这腌臜书生的气,洒家如何去得?”
花小妹听他当着晁泽的面骂书生,心道这和尚也是不会说话,这番话岂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随即想到鲁智深也是个光头,不由得一笑。
晁泽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见她冲自己笑,便礼貌的回了个笑容。
花小妹见了,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胸口就像藏了一只小鹿一般乱撞。
却听鲁智深继续说道:“俺那林兄弟也是个命苦的,若是换了洒家,直叫那书生吃俺三百禅杖,夺了他那鸟山寨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晁泽心道如此就更不能放这大和尚走了,说道:“大师有所不知,那二龙山也不是个好去处,那山寨的头子邓龙和那王伦一般,同样容不得人,你便是去了,也只是吃那邓龙的闭门羹。”
花小妹心道这书生怎么对我青州绿林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是了,他叔父晁盖是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好汉,知道这些倒也不算稀奇。
晁泽这话却没做假,按照原本的轨迹,鲁智深想去投靠二龙山,邓龙却不肯收留,双方在二龙山下还打了一架,谁都拿对方没辙。
最后还是操刀鬼曹正夫妇,想出一条好计策,把鲁智深绑了,佯装向二龙山献人,鲁智深这才和杨志一起夺下了二龙山。
鲁智深闻言瞪大了眼睛:“亏得你提醒,要是洒家冒然去了,岂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只是如今洒家却是无处安身,也只能去投他试试,若是他敢不收留洒家,让他吃俺三百禅杖,夺了那他鸟山。”
“大师有所不知,”晁泽说道,“那二龙山如今聚集了四五百人,山下又有三座关把手,你孤身一人,如何打得下?”
“说的有理,”鲁智深闻言点点头,“那些鸟人倒是不打紧,只是这三座关便有些棘手,没想到天大地大,如今竟没了洒家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