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春不喜欢甜,为了保持身材,对糖分摄入把控的十分严格,味蕾对甜度更加敏感。
在顾南尝来淡得几乎没有味道的西瓜,却把林惊春甜得皱起了眉,“好甜。”
他甚至喝了口矿泉水漱口,还劝林惊蛰:“太甜了,你少吃一点,到时候又牙疼。”
林惊蛰嘴里塞满了西瓜,嗯嗯啊啊地点头。
顾南只觉心脏猛地一沉。
吃下去的圣女果和西瓜仿佛化成了秤砣,压得胃里沉甸甸的。
她的味觉出问题了。
池子里热气腾腾,水雾氤氲,顾南突然有些难以呼吸,一把抓住了纯一的手,“我有点累了。”
纯一见顾南脸色不好,忙握住她的手为她输送灵力,等她脸色好一些了,才为她穿上浴袍,抱起她离开池子。
服务员替顾南洗了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带她到院子里的卧室休息。
身上还是很烫,顾南一点也不冷,轻轻推了推守在床边的纯一,“你继续去泡吧,我睡一会起来和你们吃午餐。”
纯一嘴里应着,脚下却没动。
顾南知道他担心自己,不再劝,把被子拉高盖过头顶。
盖了几秒,闷得呼吸不过来,又掀开,望着天花板发呆。
纯一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水,好像轻易看透了她平静之下的惶恐。
顾南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心中突然掀起波澜,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压下那股汹涌的情绪。
她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披上外套直接拉开门出了房间。
今天的太阳特别好,气温也高,哪怕直接走在室外也不会觉得冷。
她的脚步很急,衣摆掀动,拉链锁头在空中不停跳跃,发出咔哒咔哒的撞响。
她越走越急,甚至小跑起来,散落的头发在脑后飞舞,被阳光染得金黄,就像一只被困住的蝴蝶突然离笼,振动着翅膀要义无反顾扑到花丛里。
纯一在她身后跟得心惊胆战,顾南的身体越来越孱弱,一段不长的走廊走得磕磕绊绊。
期间好几次差点被脚上不合脚的拖鞋绊倒,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扶住了扶手或墙壁。
纯一不知道她要去哪,只见她一直跑,一直跑,绕过许多道拐角回廊,终于在山庄大厅停下来。
她站在门口,满头是汗,脆弱的肺部随着她呼吸的节奏发出呼啦啦的响声。
前台的工作人员迎上来询问顾南是否需要帮助。
顾南指着大厅里的那架钢琴,嘶声问:“我能弹吗?”
泡温泉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山庄的宣传手册,展出的图片里就有这架摆放在大厅里的黑色施坦威。
工作人员点头:“当然。”
顾南缓缓走过去,在钢琴前坐下。
抬起来微微颤抖的右手,轻轻搭在琴键上。
不知是不是在温泉里泡得太久,整只右手都有些红肿,指尖隐隐传来轻微的热痛感。
她先是随手按了几下,在脑子里回忆练习过的曲谱。
她当顾南生……不,应该是她当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林惊春和林惊蛰的事业迈上正轨,经济压力减轻,她不用没日没夜地打游戏,挣来的钱刨除生活开支,还有富余提供自己尝试新的兴趣,学习新的技能。
她学了一直想学的钢琴,跳了梦寐以求的芭蕾舞,好像回过头把年幼而拮据的自己重新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