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是赎这个小崽子的,下午就上了山。"
"哎呀卧操,这啥意思啊?不是得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吗?这咋还在咱这呆上了?"
"那特么谁知道啊?反正来的俩人正跟大当家的喝酒呢……"
陆尔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像针扎了一样,如果他现在十一岁,是个刚刚脱离了儿童,到了少年的人,那他一听家里来赎他,只有高兴,可是他现在的心里年龄已经是二十九岁,经历了生死,心态也变得稳重,再加上本身就是聪明绝顶,略一思索,便充满了疑窦….
陆尔摸起一个带着冰碴的窝头,窝头冻得像块石头似的,他知道,如果不吃就恢复不了体力,现在这个窝头硬着头皮也要咽下去,于是陆尔一面啃一面捋一下被绑架的事情经过。
姥家在赵家庙,陆尔独自去探望姥爷姥姥,结果离赵家庙还有二十里,出来了一股胡子,绑了自己,让车老板回新民报信儿,要三千大洋的赎金。
陆尔知道父亲陆正庭最疼自己,一定会拿钱来赎自己的,陆正庭原来那个元配的媳妇儿身子弱,生下陆羽就一直咳嗽吐血,终于在陆羽五岁的时候去世了,隔了一年,陆正庭才娶了赵家庙赵有财的姑娘赵桂芝,两年后生了陆尔。
前世的时候,陆尔被割了耳朵,两条大腿也被扎了两个透明的窟窿,在家养了三个月伤,陆尔连屋都不敢出,羞于见人,性格变得异常的敏感,陆正庭没办法,才将他送到奉天,拜李怀义为师,学习八卦掌。
陆尔啃着冰冷的窝头,心里更冷,来赎他的人是谁?没听说过来赎肉票的人竟然和胡子喝酒吃肉。
一个窝头下肚,陆尔只觉得力气又重新回来了,他捏了捏拳头,勇气泄了三分,这个时候的他,才十一岁,平时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尽管十几年的八卦掌修为境界尚在,但身体不给力,只能另想他途。
前世在扶桑陆军士官学校留学两年,曾经参加过特训,要求用最简捷的手法杀人,这也是特种部队的前身,对于一个职业军人来说,一招杀人制敌是基本的操作。
陆尔听了听动静,两个土匪还在喝酒,但已经喝多了,舌头都大了。
他开始摸索着地面,地面都是岩石,垫着稻草,摸来摸去,啥也没有,没办法,只好去摸栅栏,一根一根摸,摸到第三根的时候,陆尔心里一阵欣喜,他用力一掰,一块儿大木条掰了下来,足有半尺长,一端尖锐,陆尔脱下身上的棉袄,棉袄被鞭子抽得都开花了,身上的血檩子都和衬衣粘在一起了,他用力撕下一条衬衣,又赶紧把棉袄穿上了,十二月份的东北,那可是能冻死人的,这也就是在山洞里,否则陆尔早冻硬了。
陆尔将布条一圈一圈的缠在右手上,没办法,木条都是刺,扎进手里太疼了,他挥舞了两下木刺,还算衬手。
"唉哟,唉哟。"陆尔一边嚎叫着一边在地上翻滚。
吓了两个土匪一跳,尽管已经喝醉了,脚都闪了,可他们还有几分清醒,要是这个肉票有了什么意外,大当家的和二炮手,绝对会剥了他们的皮点天灯。
两个土匪嘴里骂骂咧咧,走道儿摇摇晃晃,举着火把,拎着一串钥匙,走了过来,见陆尔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两个土匪慌忙打开锁,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陆尔看似翻滚,实际上正在寻找最佳的出手角度,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这两个家伙见自己是个小孩儿,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一人举着火把,一个蹲下身来看他。
陆尔一翻身,右手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刺的部位是他早已经设计好的,从下颌最柔软的地方刺了进去,半尺长的木刺几乎全扎了进去,土匪连叫都没叫,瞬间死亡,他的身体向陆尔栽了下去,陆尔闪电般拔出木刺,滚到一旁。
火把的照耀下,陆尔呆的角度是灯下黑,举着火把的土匪根本没看清,他见同伴倒了下去,下意识地以为是喝多了,急忙哈腰去扶,陆尔双手握紧木刺,照着他的左眼捅了进去,土匪悴不及防,厉声惨叫了起来,震得山洞里回音一片,可惜他的声音虽大,却传不到外面去。
陆尔拔出木刺,土匪用手捂住眼睛,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火把掉在地上,引燃了稻草,陆尔急忙手脚并用爬出了栅栏,火苗瞬间笼罩了整个牢房,土匪身上的老羊皮祆也着了火,土匪惨叫声不绝于耳。
忽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吓了陆尔一跳,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借着火光,陆尔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随即扑了过去。
"六,六哥,你咋来了?"
来的人是陆尔的表哥,东北巡阅使,大帅张雨亭的大儿子,少帅张汉卿,未来的东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