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和兄长、和她有关,但绝对无关谢兰时。
事实就是,父亲对于如今避而不出的兄长,从来不像很多人看到的那般心肠冷硬。
她不知父亲和兄长之间曾有过什么矛盾,但清楚那一夜一夜远远望着轻云院的身影中满是愧疚。
自然,她先前曾任性说偷偷随父亲南下,也是骗父亲的说辞。
“不过,下次南疆若再次来犯,我必然南下。”
澹台元序看着大军离开的方向,摩挲着常常佩在身边的那一柄长剑。
“那就祝小郡主得偿所愿吧,战场并不是值得向往的地方。”
谢兰时站在其身侧,再未多言。
两道身影在城墙之上站了很久,天色渐深,天边云映晚霞。
看着晚霞,再看以晚霞为衬的谢兰时。
澹台元序轻笑出声,伸出右手:“科举在新年之后,那么谢公子,接下来几个月请多多指教。”
听到声音,深陷一片晚霞柔美的谢兰时转过头,看着身侧眉宇桀骜的小郡主。
来入京前,中书曾有意打听过京城之中这位名气不小的小郡主。
更是将打听来的消息讲予他听。
谢兰时虽在幼时见过澹台元序,但那终究只是匆匆一面,更不能仅凭一面去断定她的性情。
他之前身在江南,与叔父常有书信往来,甚至还跑去给澹台长越做了一年谋士,所以这整个定北王府,他唯一不了解的便是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位小郡主了。
对此,谢兰时表现出了洗耳恭听的兴趣。
澹台元序出身澹台氏,父亲乃朝中定北王,曾坐镇北境手握三十万北境军,北境安定之后,先帝忌惮定北王功高盖主,于是才召回京中。
北境安定多年,定北王也一直留在京中,未曾北归。
一晃多年,按着礼仪规矩,这位小郡主如今年满十八,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可事实偏偏相反。
京中,有意与定北王府结亲的贵族不在少数。
但两年前,皇城之中却有一传闻。
说是定北王为年满十六的女儿择婿,在府上设宴请各家公子,定北王妃早逝,这种事情也只能让定北王操心,先帝在世之时,膝下四皇子在宴会之上见过澹台元序,此后一直对其青睐有加,便借机请先帝赐婚。
先帝膝下第二子与第四子均为中宫所出,在一众皇子之中最为优秀,当时储君未定,但先帝喜二子的性格,隐隐有将立二子为储的打算。
然定北王手握三十万北境军,四皇子若是与澹台元序成婚也衬天子心意,唯一不好,便是先帝或许就要思量一下,两个嫡子之中立谁为储君。
先帝虽偏心二子,但当时二皇子已经有了正妃,定北王府的小郡主总不可能在二皇子府上做妾室。
于是便允了四子提及的婚事,就这样一道赐婚的诏书便送到了定北王府,朝中上下不免猜测,定北王府的兵权怕是要落入四皇子之手了。
四皇子出身皇家,也称得上一句“上马定乾坤,下马安天下”,与出身将门的澹台小郡主,可谓良配。
但当天下人觉得这是这一对佳偶天成、朝臣已经做好将筹码压在四皇子身上之时,澹台元序接下诏书,却并没有遵从旨意,而是手持诏书入宫。
京城之中曾有传言,当日澹台元序在皇宫之中停留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出宫,正是这一次入宫,此前在皇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婚事便没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