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小郡主入宫拒婚,先帝御笔亲赐的婚事,便直接作废了。
而那之后,自开朝以来从未参与过党争的定北王府,倒向了二皇子的阵营。
此后,不出三月。
先帝膝下二皇子被立储君,几个月前,先帝病逝,太子登基,便是如今的天子。
谁也不知,当日定北王府的小郡主入宫同先帝谈过什么,但这位小郡主的行事作风在京城之中传开,因为手持诏书入宫拒婚,公然违抗圣命,被扣上了一个娇纵跋扈的名头。
自此定北王再未操心过女儿的婚事,任由她去了,京城贵族间自问家中也没有能镇住这位小郡主的后辈,连当朝皇子都奈何不得,别家的公子也不想自讨没趣,平白丢了脸面。
时至如今,年已十八的澹台小郡主仍在闺阁之中。
有人嗤笑、有人惋惜,唯独没人敢娶。
因此,京城之中,难免流言四起,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澹台元序这位小郡主其实心悦的是当今圣上,而不是天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小郡主不愿做妾室,故而辅佐二皇子登上帝位,做天子的妃子,即便不是正宫皇后,也好过一个王爷的妾室。
但对于京城之中的传言,澹台元序却只是任由百姓道听途说,不予理会,于是传言究竟是真是假便无人得知。
而半年之前,皇族冬猎,澹台小郡主以女子之身拿下狩猎第二,世人才知这位出身军武之家的小郡主,有将军风范。
至于冬猎魁首,自然是半年之前还是储君的当今天子。
不过,到如今圣上登基已有几月,澹台元序却依然没有如传言中入宫为妃,流言不攻自破。
想到此处,谢兰时收敛思绪:“红霞散天外,掩映夕阳时。”
说着,侧头握住了澹台元序递过来的手掌:“有劳了。”
澹台元序抬头,二人对视片刻,均是忍俊不禁。
“谢公子太严肃了。”
“小郡主这么认真,兰时也不想坏人兴致。”
澹台元序微微一笑,她之前在翰林院见过那些读书成迷的先生们,一个个虽然学富五车,但将书中的事物看得太重,以至于看着满腹大道理却着实像块木头。
而眼前这位听父亲所言也是文采斐然不假,却不像是块木头。
他是个聪明人。
“时间也不早了,回府吧。”
看了看天色,对此谢兰时没有任何意见。
谢兰时登上了回府的马车,澹台元序则是纵马追在马车侧面。
大梁春秋鼎盛,正值盛世,除了南面时不时出来跳一场搅乱局面的南疆,燕皇室统御下的疆土,也算是百姓安得其乐。
此刻的京城之中,更是一片灯火通明的盛京。
回程路上,行至一半,澹台元序突然纵马靠近了马车一些,她屈指敲了敲窗,坐在其中的谢兰时听到动静撩开车帘:“怎么了?”
“方才忘了件事,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公子。”
“不用客气,小郡主但说无妨。”
马车穿梭在人群之中,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澹台元序也略显悠哉的跟在马车边,不再是策马疾行。
他们的谈话声,淹没在人潮中。
“你认识兄长?”
这是她从杨叔叔口中得知的,可是兄长从没向她提起过谢兰时,而阿爹也从未同她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