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儿还跪在地上，沈云苓得了恩典被赐座，坐在皇上右侧。

裴铮定了定神，来到和景帝面前，“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转而又面向沈云苓，“公主千岁。”

和景帝：“起来回话吧。”

“是。”裴铮缓缓起身。

“瞧着裴卿清减了许多，也赐座吧。”和景帝打量他，如是说道。

裴铮低垂着头，“谢皇上恩典。”他坐在和景帝的左侧，和沈云苓面对面。

但却没有露出半分相熟的模样，恭恭敬敬地坐着。

和景帝清了清嗓子问裴铮，“地上那女子，你可识得？”

裴铮应声看向陆凝儿，点了点头，“回圣上，此女乃并州贼人永安侯嫡女，陆凝儿，与微臣是一个地方的，微臣认得她。”

“只是，永安侯早于一年前伏法，其家人男子发配边疆，女眷充为官妓，她为何会出现于此？”

“微臣记得，她无故失踪了。”裴铮三言两语便把矛头引到了陆凝儿身上。

是啊，本该充为官妓的人，是怎么毫发无伤并如此顺利地来到圣驾之前？

和景帝如醍醐灌顶，刚刚是他被明珠的事急昏头，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陆氏女，你好大的胆子！说，是谁将你送来的！”

陆凝儿吓得直抖，心想这裴铮莫不是疯了，怎么把火引到她身上了，今日明明是要讨伐沈云苓的。

她声音微颤，“皇上饶命，民女不是要蒙骗您，是民女不小心跌落山崖，失了记忆，这些时日才想起来。”

“民女想着亲自来向皇上请罪，却在民间得知明珠公主的事，也是凑巧看到明珠公主回太师府，觉得公主酷似故人，这才想尽了办法求到贵妃娘娘跟前，死乞白赖求娘娘带民女见您。”

陆凝儿惯是能言善道的，黑的也被她说成了白的，巧妙地将问题抛给裴铮，“裴大人，您看明珠公主，和您已故的夫人是不是一模一样。”

裴铮看向沈云苓，话却是说给陆凝儿听的，“陆姑娘也说是酷似。”

和景帝皱眉，“陆氏女，你刚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明珠就是并州裴氏宗妇吗？怎么正主来了，你又变了说辞！”

“你这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和景帝拿起手边的茶盏，朝着陆凝儿狠狠丢过去，茶盏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溅到了陆凝儿月色的衣裙上。

陆凝儿也顾不得地上还有碎片，忙趴在地上解释，“皇上饶命，民女没说谎啊！民女是觉得五公主和裴氏宗妇一模一样，甚至名字都一样，也许是同一个人呢。”

“民女与那裴氏宗妇只见过几面，说不上有多熟，所以不能咬准呀！”

“这才向您提议召裴大人入宫，丈夫总不能认不出自己的妻子。”

她现在的说法与贵妃带她进来时与和景帝说的根本不一致。

“荒唐！”和景帝指着陆凝儿，“你自己都咬不准的事，就敢胡说八道，竟敢拿公主的名声做儿戏，朕定不轻饶你，来人！”

陆凝儿大声求饶，“皇上！皇上饶命，您听裴大人说完再处置民女不迟啊，裴大人还没说到底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