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音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牢门外的赵疏,“什么叫本宫破坏了你们的婚姻?赵小侯爷就在那里,你亲口问问,他喜欢过你吗?”
“若妹妹真的和赵小侯爷两情相悦,我焉能破坏?我只不过是看赵小侯爷追求公主追得辛苦,帮了他一把而已。”
徐北笙通红的眼睛看向牢门外的赵疏,他就站在哪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定定地站着。
她爱惨了他啊,她当他是自己在京城唯一的靠山。
他带她骑马射猎,带着她参加世家大族子弟姑娘们的聚会,甚至带着她进聚仙楼喝酒狎妓……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赵疏垂眸,“徐二姑娘误会我了,我从未对你有男女之情,只当你是个好玩伴。”
北笙脑袋里轰轰作响,只当她是个好玩伴?
“赵疏!”北笙大喊了一声,泪盈于睫,“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愚弄我!”
南音抬手轻轻拭去北笙眼角的泪,这是一张极美的脸,尤其是哭的时候,楚楚可怜的模样能令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南音从来不会哭,她的脸上从来不会有梨花带雨的表情,就如北笙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狠厉毒辣的表情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愚弄你了?你我同胞而生,襁褓中失散,一切皆是命数。命数天定,你就不该逆天而行跑到京城来。骆娘子死时,你十八岁,又不是几岁的孩童,怎么不能活呢?”
“偏偏跑到京城想要依靠父母,即使有父母照应,你也没有能力适应京城的风云诡谲,怎么不落到此地步呢?”
南音苦涩一笑,起身将自己的柔软暖和的绒氅解下来,轻轻披在了北笙的肩头,“北笙,世事弄人,就当这辈子是你白来这世上一遭,不要怨旁人。”
佩环叮当作响,南音走后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兰草香味儿,与监牢里的腐臭气味儿格格不入。
北笙向牢门走去,声嘶力竭的质问:“赵疏!我的津淮呢?我把我的津淮交给你,他犯了什么错,你要杀了他?”
幽暗中的人影终于动了动,“兵荒马乱,我的马无意踩到了他。”
赵疏的脸是那么的平静,但落在北笙的眼中却是那般的狰狞可怖,惊恐之余,她费尽浑身之力大喊一声:“不——!”
人猛然惊醒,豁然从床上翻坐而起,只觉浑身湿淋淋的,一摸额头后背竟然冷汗密布。
梦中清晰诡谲的画面依旧徘徊在脑海之中,余悸久久不散。
北笙惊慌的起身下床,喝了半壶冷茶才和缓了些许。
她点燃了烛台,墙角的铜漏显示卯时一刻。
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扉,初秋的凉风一下迎面吹进来,北笙微微闭了闭眼。
外头的天蒙蒙亮,楼下院落里的红灯笼却还亮晃晃的挂在檐下。
常林还有萧珣带来人已经开始喂马备鞍,忙忙碌碌,为启程回京做最后的准备,却没有发出一点嘈杂之声。
北笙害怕了,这个梦又将前世所经历演了一遍,她不敢揣度自己再次入宫后会是何种命数。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只有豁出所有,也许才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