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的饭食,不消一刻钟用完便散了。
明日一早就要返程,萧珣未再对北笙多说什么,各自回房安歇。
鹿竹已经将行囊收拾好,备好了路上要用的吃食干粮。
晏清喂马,车夫修检马车,一切都为明天的长途跋涉做准备。
常林这回严密把守,安排人轮班盯守客栈,万一再让二姑娘在太子爷的眼皮下跑掉,他们这些做护卫的要掉脑袋了。
北笙早早就歇了,出京以来都好睡,这一夜却做了个噩梦。
梦见监牢暗室,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映在自己苍白的脸上,泛起暗黄的光。
牢门外黑压压站着一片给人,其余人的面目模糊不清,北笙认不出他们是谁。
而站在最前面的人她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一身红衣的徐南音,还有身着一袭泛着寒光铠甲的赵疏。
周遭还有其他女子此起彼伏、嘈杂的哭声。
“把门打开!”
徐南音抬了抬下巴,红得如血的双唇向一旁的狱卒下了命令。
她已经是皇后了,贵足临贱地,竟然也愿意踏进肮脏发臭的牢狱。
门锁铁链当啷作响,刺耳的声音让徐南音皱眉,徐北笙胆寒的往里缩了缩。
意识里很清楚这是梦境,却无论如何也清醒不过来。
徐南音莲步轻移迈了进来,居高临下垂眸看着缩在地上的徐北笙。
隆冬季节,她的身上连一件厚实点的外套都没有,还是当日从长公主宫中拖出来时穿的白色中衣,只是多了一件灰色的“囚”字马甲。
徐南音红唇上翘,柔声说:“新帝仁慈,你们这些参与了太子妃遴选的贵女都要为太子殿下殉葬。”
“活着的时候没有当上太子妃,死了以后到了地宫,你们可以继续争嘛,哈哈哈……”
隔壁牢室的贵女们听到此言,哀嚎声一片。
徐北笙站了起来,狠盯着徐南音,苍白的脸在暗影里如同突然出现的鬼魅。
徐南音徐北笙,长着一张如同一个模子复刻的相同脸,只是此刻,一个娇艳如花,一个苍白如尸。
“我原本是不用参加太子妃遴选的,是你!是你为了扶持乐平王谋反,撺掇赵疏娶了范阳公主萧竗,破坏了我和赵疏的婚约,不得已父亲才让我参加太子妃遴选的!”
徐北笙嘶声力竭的大喝,如同市井泼妇。
“你在口出什么妄言!”徐南音不惧北笙的靠近,画着浓妆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新帝登基,乃是先帝旨意,太子萧珣无德,还敢站在宫门阻拦新帝,新帝顾念手足之情好言劝说,太子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剑指新帝,这才被忠贞之臣斩于剑下!”
“尔等若有不服,就到地下问问太子,是不是他无理在先!”
北笙苦笑,“成王败寇,如今乐平王登基,舆论自然都是向着乐平王的,由着你说罢了。”
“但你破坏我的婚姻,逼我参加太子妃遴选,从那时就谋划好了让我死!你就这么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