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是大舅哥贠时彦的徒弟,又将二姑娘带回了京城,说出去也算是有交集。
三人围在一处喝了一会儿茶,安国公说明来意后,金诚和郎琢对视一眼,笑了,“若是晚些个时日,也许能觅得合适的夫子,明日就要就任,这时间上哪能这么凑巧啊?公爷您也太急了些,给令爱授课,功夫不在一两日。”
若是旁人家温婉贤淑的闺女,是不用着急,可他的这两个女儿……徐照庭羞愧的难以启齿。
“老夫才和一双女儿团聚,想要严厉教训又无法拿捏好度,是以才急着找夫子。”
这两日安国公府发生的事,早就传进了郎琢的耳朵里。郎琢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下偷笑,这要不是将国公爷逼急了,怎会这么着急的给女儿找夫子。
郎琢不动声色的呷了一口茶,问:“公爷觉得本官如何?”
“什么如何?”徐照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郎琢忽而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大惊失色,连忙拱手:“郎大人是陛下肱骨之臣,太子之师,年纪轻轻就有经世之才,誉满寰宇,老夫哪敢差遣郎大人啊!”
郎琢一笑,“说来,本官也当喊公爷一声姑父,本官在师父膝下长大,师父待本官如同亲子,帮公爷教导两位妹妹也说得过去。再说只是救公爷一时之急,又不是要住到贵府,国公爷就趁这段时间抓紧找合适的夫子就是了。”
连金诚都没有想到性子冷淡严正的郎琢会给安国公府上做夫子,一时愣神后,说:“荆璞,太子殿下还没找回来,陛下交代的机务要事都还摆在案头,您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正是这个理,徐照庭也跟着点头。
郎琢斜乜金诚,神态不疾不徐,“寻找太子殿下又不是我等文官的事,陛下交代的机务要事不是还有群辅们吗?太子爷不在,你我的才学无处传授,我每日抽空教授两位姑娘,耽误不了陛下的大事,就这么说定了。”
对郎琢的举动疑惑归疑惑,徐照庭想起自己守在边关二十余年的军功,家中女儿也配得上郎琢这样的夫子。
南音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父亲,气鼓鼓地说:“父亲将郎琢招来,也不怕别人诟病咱家么?”
贠夫人也点了点头,“旁人诟病不必怕,就怕陛下多想,公爷手握兵权,和文臣走得太近,总归是不好。”
徐照庭本也有这般顾虑,郎琢不是说了只是临时嘛,再说郎琢是大舅哥的徒弟,隔着一层亲戚关系,暂时授几天课无妨。
但此话不能向女儿说明,若让她们知道郎琢只是临时授课,听课也不会认真了。
这在兵法上讲,乃兵不厌诈之计。
徐照庭挑挑眉,捋着胡须,胸有成竹的说:“夫人不要担心,本公心头有数。”
南音懊恼不语,北笙看着徐照庭,不由抿紧了嘴,郎琢和徐照庭各自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她或许猜到了三分。
第二日一早,北笙正在洗漱,婢女竹喧端来了一套新衣放在案头,说:“这是叶姑姑送来的,说是夫人安排的拜师新衣。”
既然是拜师新衣,那南音应该也有。
竹喧伺候北笙换上,是一套花青色绣云纹的襦裙,上搭丁香色绣楷树叶纹样的短袄,为示尊师重教,连发簪都是楷树木的,可见贠夫人的苦心。
竹喧和明月的眼睛都看直了,明月当即说:“呀,这身衣裳当真好看!既端庄又大气,只有二姑娘这样性子才能压得住这一身打扮。”
竹喧喊住了她,“这话不许乱说,大姑娘身段模样与二姑娘一般无二,要是这样的话落到大姑娘的耳朵里,又要生事。”
这几日大姑娘动不动就发脾气,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怕了。
明月抿抿嘴,“哦,那奴婢不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