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东西后,妺染肚子里有食,心里也不那么慌了,两人继续赶路回去。
妺染明显没有来时那么活泼,变的沉默寡言。
悯之道:“要是困,就回车厢里睡。”
妺染果断摇头,那新鲜的人皮还在里面放着呢,她不想和那东西待在一起。
悯之笑道:“师妹,其实你挺有天赋的。”
妺染看他:“嗯?”
悯之道:“你会毁尸灭迹,小小年纪就会这样,不得了啊。”
妺染想到自己接香灰,在屋子里替悯之查看有无东西落下等等,她觉得悯之说的可能是对的,但这样一来,她心里更加沉甸甸的了。
不过她嘴上依然道:“说我小小年纪,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三岁而已!”
悯之扭头,阴恻恻对她一笑:“是啊,只比你大三岁,但我杀的人,不计其数哦。”
妺染被他杀气弥漫又饱含恶意的目光吓到,联想起悯之割喉时变态的表情,她后背刷的一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悯之哈哈一笑,驱马进城:“认命吧师妹,你逃不掉的。”
两人进了金陵城。
在城边时,妺染好好的就着河水洗脸洗手,恨不得将自己搓下一层皮。
从前总听悯之将人皮灯笼挂在嘴边,她守在墓园里也每天点人皮灯笼,可这和亲眼看到杀人和剥皮是两回事。
那种直观的冲击,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妺染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场景。
回了辛宅后,妺染直奔辛老太太的院子,喊了句祖母后就扑进她怀里,努力汲取温暖。
“哎哟哟宝贝,你现在长个子了,祖母可经不起你这一扑。”老太太慈眉善目,不停地抚着妺染的后脑。
妺染抬头,祖母这五年来身体就不太好,一个人操持家业,她又不在身边,往往几个月半年才能见祖母一面。
以至于老太太看起来老的特别快。
妺染心里一阵发酸,她紧紧抱住辛老太太,怎么都不撒手。
辛老太太觉出不对,她道:“这么热的天儿,你抱着祖母,你不热呀?”
妺染摇头。
只有抱着祖母,她才能驱散心里的阴冷寒气。
辛老太太道:“是不是在山上受委屈了?”
妺染闷声道:“没有。”
辛老太太继续猜:“那就是课业太重?”
妺染一顿,她说的也算对,千斤之重,只是祖母理解的课业和她所经历的,完全不同。
辛老太太道:“妺儿,你要是太累,咱就不去了,祖母也怪想你的,我再给你爹捎信儿,看看能不能把你接回天都。”
妺染撇撇嘴放开老太太,道:“这几年,祖母经常和父亲提这件事,父亲同意了么?”
辛老太太有点尴尬,她不知该如何在孩子面前替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润色。
妺染道:“祖母不必为难,也不用再让父亲接我回去了,我在黛山挺好,课业虽重……却能让我明白许多道理,祖母若是想我,我常常回来看祖母就好啦。”
辛老太太愣住。
她实在想不出这样懂事的话会从一个十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
她重新把妺染从上到下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