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曦真想笑,他是怎么有脸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她笑不出来。
她也不想再哭,只是眼泪偏偏怎么也止不住。
只是这一问,倒把聂闻屿自己问清醒了。
他想到两人从前的种种,以及最终导致决裂的原因。
深陷一种无法自拔的悔恨。
他脱力的放开田曦,无声的擦拭眼角。
田曦抱住自己缩在车门边,狭小的空间里只余她的呜咽和抽泣。
聂闻屿:“对不起,我只是……你们单独待在一起,我很害怕。”
田曦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此自我自大不可一世的聂闻屿,竟然会说他害怕?
她稍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聂闻屿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轻抚着田曦的头发,露出一个苦笑:
“回家了。”
丁礼孜的电话这时打过来。
田曦摸索着接通,得知是让自己回去签合同,
“好,我知道了。”
丁礼孜:“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田曦:“没有,我一会儿到。”
收了电话,田曦取纸巾擦干脸,忽然说:
“你一直让人跟着我?”
聂闻屿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只好轻轻一点头。
田曦早就哭累了,她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发火,
“我只是当面跟他说清楚,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聂闻屿稍稍放下心来,“哦,好。”
田曦:“所以以后别再让人跟着我了。”
聂闻屿又不说话,装死。
田曦:“我记得你说过,等你踏足大陆的那一天,就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所以你让人跟着我不是为了安全问题,只是为了监视我。”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如果说的内容换一换,定叫人又怜又爱。
但偏偏每个字都叫他遍体生寒。
田曦:“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卖给你。
如果连最基本的隐私和自由都没有,我也不需要履行对你的承诺了。”
聂闻屿:“……”
田曦:“我已经和阿砚分手了。
但你目前的所作所为,看起来跟从前没有两样,你依然达不到我对男朋友的最低标准。
如果我的要求让你为难,你可以选择到此为止。
悠悠破产就破产了,我帮她还债养她就是,但你也别再出现了。”
聂闻屿:“不……不!我会改的,我不会再让人跟着你了好不好?”
田曦:“看你表现吧,鉴于你一贯表现不良,希望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和我认识。
这样将来离开你这个大金主,我或许还能找到人接盘。”
聂闻屿难堪到了极点:
“你别这么说自己。”
田曦:“我回公司还有事,你走吧。”
还好他停车的位置比较隐蔽。
田曦跨过一条街就回到朝橙娱乐,没太引人注意。
签约的全程她都戴着墨镜和口罩。
屋里除了丁礼孜和瑶瑶,也没有别人。
丁礼孜表示很疑惑,田曦没有过多解释,签完字就离开了。
她不想回星潜邸的公寓,家里全是她和白砚江的回忆。
也不想去找吴悠,去了被她看到现在的样子,难免又是相对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