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姐姐,小姐可醒了?”靖国公的侍读谨言才十三岁,扎着总角,与红叶说起话来礼数周全,不带半分稚气。
“谨言,可是老爷有什么话要传?”红叶放下手中的绣活,认真的看着他。
见谨言连连点头,便领他绕过西园内院的假山,通过水榭步入莲池上的凉亭。一身素衣的星河正在亭间,读着师傅安排给她的功课。
谨言见了她,恭敬的半跪行礼,“小姐,宇文公子来了。老爷要去早朝,请您去前厅接待。”
“四哥来了?”星河心中一喜,好阵子未见他了,“冢宰大人的病终于好了!”
“是的,小姐。听宇文公子同老爷说,前阵子觅得良医,这几日大冢宰身体好多了。”
“谨言,你先去招呼一下。我整理下便过去。”星河本打算喝过早茶,便去天一观听陈留仙讲经,今日一身素服,一束发髻都太简单,正式的代父亲待客实在不合适,免不得重新收拾一通。
星河在心里暗暗埋怨,宇文衡来府上便直接来寻自己好了,何苦惊动她爹,弄的自己一身盛装去前厅接待这么费事。
快到待客的前厅,她忽然想起不久前新到的陆州茶,一直等着要和宇文衡一起品,便吩咐红叶去取茶叶和茶具来。
谨言正从厅退出来,转身迎上了星河,“小姐,宇文公子说不用小人侍候。小少爷读经的时辰也快要到了。”
“你去吧”,星河冲他摆摆手,又嘱咐道:“河洲年纪小,你读的时候句读分清楚些,别教岔了。”
谨言听了连连应承,步步退出厅外中庭。
星河刚迈进正厅,便见到一个英挺的身影背对着她,正在看悬在墙上的一幅无量寿佛图。
“四......”还没叫出口,她便察觉有异。
宇文衡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轻甲,束过这样的冠发,腰上悬得也不是他常佩的文剑,而是一柄华贵的横刀。
身影虽不熟悉,这柄刀她确认得。只是他来府上做什么?
星河定了定神,慢慢走到他身旁,高声说道:“宇文将军,真是稀客。”
宇文昭回过头来,见到星河一身湖蓝轻纱,梳着双髻,施了淡妆,很是清爽利落。
“星河,还是着裙装好看。”
不知是何缘故,即使宇文衡对着自己笑,星河依然觉得压迫和紧张。
“多谢!”星河轻咳一声,侧身微微施礼,“将军,冢宰大人安好。”
“已经大安,这几日早朝也未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