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可从未见他对自己这般客气过,客气的让她头皮发麻,但她还是在见了礼后微笑说道:“皇上,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妹实在惶恐……”
沈珏见她如今行礼这般标准,举止也尤为的落落大方,不觉心里更为嘲讽,“听闻,你现在在给人做夫子?我怎的不知我认识的那个栗棠竟这般厉害?”
栗棠早知道会有今日,却不想他竟会亲自找上门来算账。
沈珏的话还未说完,“三年都背不出一篇《三字经》之人如今竟都能有资格做人夫子了?”
栗棠二话不说提裙跪了下来。
沈珏见她这般,胸口剧烈起伏了下,落在一旁扶手上的手攥紧了,他极力克制着情绪笑问,“朕不过是随口问你一句,你跪什么?是朕的言语过激了?还是你的骨头……难道就这么软吗?”
栗棠低着头,仍是不说话,依照她对沈珏的了解,她势必说多错多。
沈珏一巴掌拍在桌上。
裴闻礼赶紧将头磕在地上,虽然,他根本看不明白如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看得出来皇上生气了,且气的不轻!
栗棠仍维持原样,表情不变。
沈珏看着面前脊背挺直,眉眼微垂的女人,不觉冷笑,“栗棠,告诉我……为什么?”
栗棠缓缓开口,“我开蒙时间早,三四岁的时候就能将三百千倒背如流,不想我入宫时皇上竟然才刚学……”
她听沈珏粗喘了下,就知道他是被自己刺激到了,她眼眸流转间忙又说,“我知道皇上之前一直苦练骑射,这才耽搁了开蒙的时间,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太过表现……”
沈珏的声音凉薄,“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
沈珏说,“不见得吧?你佯装读书不会,写字不会也就罢了,后来为何你连行礼都不会,研墨也不会,不但洒了朕一身的墨汁,还连给朕扇风也不会!你……”
栗棠轻飘飘打断了说,“那时我不过是表现的记性差了点,不想竟招惹的皇上对我极其不满,每每见我便要嘲讽我蠢笨如猪,还自那以后不管看见我干什么都极其不顺眼,那时我还小,皇上随便一凶我,我就害怕极了,就导致我后来只要一面对皇上,就害怕的什么都干不好了……”
沈珏冷笑,“照你这么说,倒都成朕的不是了?难道你作为朕的伴读,却三年背不出一篇《三字经》,朕还要夸你不成?”
栗棠将挺直的腰背弯下来说,“请皇上恕罪!”
沈珏盯着她看着,声音幽冷极了,“栗棠,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可是欺君!”
栗棠忙说,“请皇上恕罪,当初臣妹年纪还小,实在没有想这么多,臣妹绝对没有欺君之意!臣妹只是觉得皇上明明尤为喜欢骑射,却要被逼读书,臣妹看皇上日日读起书来痛苦不堪,哪里还敢火上浇油,臣妹当时表现蠢笨,也是在为皇上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