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夫子听罢先是一惊,转而笑道:“沧海神女。”
东方路拉了拉慧夫子衣角,手指着沧海:“老师,看,海上好像有船…”
话音一落,只见沧海巨浪登时退去,待风平浪静后,众人皆骇然,隐隐约约有人说:“沧海神女…准没错…是沧海神女。”
众人闻后皆举头望去,九州大陆之东是茫茫东海,九州大陆之北是极冰严寒北海,而东海和北海之间另有一湾半内海处于辰州大陆和玄州大陆之间,是为沧海。九州天下早有传言,沧海之上常有神女,住在蓬莱仙岛,常驶仙船泛于沧海之上,护佑往来船只,也常率神仆仙婢登陆九州,行侠仗义。沧海神女悲天悯人,九州之内素有侠义之名,众人见状不禁喜出望外,方才那命悬一线的危机感顿时消失。
又见得蒙面女子往梁澄耳边嘀咕几句。梁澄听罢,脸色一沉,忽然按住剑柄,深吸一口气说道:“风神烈?”
蒙面女子点了点头,却见身后的兵将纷纷朝沧海下跪。
梁澄见状怒道:“不准跪,违令者斩。”
众人虽畏惧神女之威,但更畏惧梁澄的将令,随即纷纷起身。
又听得沧海那边传来:“九州苍生皆苦,又何必多造杀戮。”
梁澄握拳而拜,说:“神女明见,九州纷乱,众生离苦,小王不才,就是要一统神辰两州,结束神辰两州百年来的战乱。沧海神女,自今日一战之后,神辰两州再无大战,这便是小王的承诺。”
又听得沧海神女说:“天行有常,自有定数,只不过凤梧琴现,白帝城的百姓死的太无辜了,怎知你日后能否善待苍生。”
说完只见梁澄身后的蒙面女子身子微微颤抖,紧接着扒拉一下扯下面纱,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又见她怀中的琴弦噌噌断了两根。
梁澄大惊,忙扶住那女子,女子欣慰地倒在梁澄怀中,久久才缓过气来。
梁澄帮女子擦拭了她嘴角的血,细看那女子,眉如柳叶,面胜桃花,十分艳丽。梁澄知是沧海神女出手伤了她,不经意间握紧拳头,怨从心起,然仙船与他们相距甚远,沧海神女竟然能一击中的,修为之高,令人匪夷所思,何况神女背后另有高人,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忍一时之气。
仙船又传来神女之声:“华胥飞燕,凤梧琴乃南海天墟之物,你盗走凤梧琴,应了天劫,又暗使天魔怒,荼毒生灵,实为大罪。我今毁你琴弦,伤你心脉,折你族寿,小惩大诫,望你好自为之。”
原来那抱琴的女子叫华胥飞燕,只见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凤梧琴,恶狠狠地望向沧海,不甘心地说:“你…竟然…我华胥一族自会铭记今日…神女…大恩。”
明面上虽是客气,但心中却恨不得怒骂,只因凤梧琴本就是邪灵之物,琴元充满邪气,琴音摄人心魄,杀人于无形,故而天墟老人几次三番想要毁掉此琴,但不知华胥飞燕用了何种方法盗得此琴,更用秘术将华胥一族的心头血为凤梧琴试音,此琴便与华胥一族心血相连。
方才琴弦断了两根,等同折了华胥一族人的寿元,华胥飞燕岂能不恨,但沧海神女修为高深,刚才自己用了凤梧琴屠城,真元受损,况大军百战疲敝,今日之功又得来不易,不宜再与沧海神女有何冲突,否则大好河山千秋大业只怕毁于一旦,只得强行忍住伤痛。
此时又已风平浪静,乌云尽皆散去,月轮又重挂沧海上空,又见仙船逐渐远去。然而就在乌云散去的那一刹那,站在远处的慧夫子见到天有异象,一颗将星光芒万丈,照耀天际,令人不敢仰视,此乃帝业王道中兴之象。
慧夫子不禁呵呵一笑,定睛再看,但又见将星之旁竟有天魔星直冲斗府,此非吉兆,慧夫子大惊,又掐指算了算,接着仰天长叹:“天魔星终于还是降世了。”
但是就在他仰天之时,又有一颗小星转瞬即逝,虽然只是瞬间,但慧夫子清楚地看到那颗小星微泛紫光。又见密云滚滚,微泛紫光,席卷而来,沧海之上瞬间紫气蒸腾。于是又捋了捋长须,笑道:“天象有变,紫气东来,九州这下有望了,妙哉,妙哉。”
明明如月,沧海波流,远处沧海月影之上那艘巨大仙船若隐若现,随即缓缓远去,此时又忽然听到船上隐约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慧夫子听到婴儿哭声后,立刻拉着东方路迅速飞过梁澄等人头顶,朝着沧海仙船踏浪而去。没想到就在此时竟还有一人与慧夫子飞身并行,更想不到的是,此人居然和慧夫子一样,踏波无痕,可见修为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