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悠哉出列,一扯唇角,笑道:“这光禄寺的饭菜,确实不太好吃。”
“要按范大人这么说,本王也不是君子了。”
前面着绯袍的老狐狸们,默默把新科状元谢玉衡,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往上提了提。
瑞王惯是个游手好闲,逗猫遛狗的主。
今儿替谢玉衡出头说话,指不定是陛下私底下吩咐过什么。
这倒是真冤枉了楚琛,皇上有御膳房开小灶,他可没有啊。
要是逢上朝日,那也是和大臣们一样吃光禄寺的饭菜。
光禄寺的食材五花八门,丰富多彩。可惜都是一个味——难吃得想让人找根房梁上吊的味儿。
“这......”
光禄寺卿范泓汗流浃背,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释,方能不得罪瑞王。
楚珩淡淡扫范泓一眼,开口道:“谢卿既有此意,改明儿直接让人去光禄寺点卯。”
“也叫朕尝一尝,状元郎推举的厨子手艺。”
谢玉衡应是,君臣二人又就开源节流之策谈论起来。
一问一答,九岁的小娃娃丝毫不惧场,吐字清晰,条理分明。
范泓只能悻悻回了队伍中,新晋状元的锋芒,他暂时是碰不得了。
可是......小舅子做的好事,也不能让人知晓啊。
随着君臣二人叙话完,那厢叶仲良,也终于沙哑着嗓子宣读完三甲最后一名。
殿内殿外再次奏响礼乐,司仪官高声道:“新科进士行礼——”
谢玉衡撩袍见礼,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五百年前。
那个独爱蓝袍的少年郎,一如此般登天子堂,为万民立世,力挽狂澜救国救民......
可到最后却遭人迫害,尸首分离。
齐朝已亡,池狗当死!
想来父亲此时该是收到了书信,这脏水的滋味,也叫池家好生尝尝。
进士们见完礼,便由礼部官员领着出了殿。
一甲三人自太极门而出,至于二甲三甲的进士,只能由鸿胪寺官员领着走东、西阁门。
就连承天门往日里中间紧闭的门洞,此时亦是打开了。
身穿大红状元袍,头戴金花乌纱帽的谢玉衡,迈着四方步走在最前面。
小小的身子似蕴藏着巨大的光芒,叫人无法直视,池松默默移开眼。
可笑自己先前竟妄想压他一头,虽不知其殿试所答,但就刚刚大殿之上,陛下对这江陵侯那是百分之满意。
更别提谢玉衡会试的卷子,所思所想皆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
一岁可言,五岁熟读四书五经下场县试,九岁六元及第新科状元,荆州神童果名不虚传。
望观史河,想来唯有十二岁的甘相,可比之更优。
他池松确实不如江陵侯.....况且他也再没有软肋了。
......
走完承天门街,又自朱雀门中门洞而出。
早有鸿胪寺的官员举着‘状元’‘及第’牌子,及状元独有的仪仗伞在旁候着。
惟待谢玉衡一出来,立马有两个黑衣皂隶牵着白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