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比潘安,颜如宋玉,才同子建,富比石崇。”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济舟是也。”
啪叽,许律手中新买的炙鹅脯掉到了地上,眼皮一阵乱跳。
喟叹:“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现在你见到了。”谢玉衡淡淡补刀。
那大婶子的热情不如刚才,二话不说打开用布盖着的小竹篮,从里取出一圆形物体。
“小兄弟买铜镜不,自家磨的,老亮哩!”照照你自己是个啥玩意!
江济舟努力维持着风流倜傥的笑,动了动嘴皮,“......不用,我家,有,铜镜。”
“那可惜哩。”
大婶子扶了扶耳边发上,插着的淡粉梅花,提着竹篮扭着腰身走了。
还以为是哪州有大为的举子,打算下注搏一搏呢。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风流才子江济舟,自去年岁末入京,连宿平康坊一个月!
我滴个老天爷,陛下那么圣明的人,怎会点他做状元郎!
却说谢云华,见谢知意久久看着江济舟,心下警钟大响。知意这个年龄,最是小姑娘们春心萌动时。
谢云华捏捏谢知意小脸蛋,语重心长道:“此人巧舌如簧,脸赛城墙。”
实非良配!
谢知意收回目光,懵懂地点了点头。她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像小时候的爹爹,爹爹以前也是此般......不要脸,逗得身边人欢笑。
可自和娘和离之后,便再少见到爹爹的笑。还有人暗地里嘲笑爹爹绝户,或撺掇着再娶生个儿子继承家业。
谢知意暗暗咬牙,握紧小拳头,她定要做义妁那般青史留名的女医!
“什么叫脸赛城墙?你这话......”
江济舟闻声转身,正欲与说话之人辩驳一番,他分明是颜赛潘安!
只见女子眉目清绝,墨发如云。身上穿着织金瑞纹杏色交领袄,外搭一件编织绣珠缠枝云肩......
江济舟还未看完,谢玉衡往前一步遮挡住谢云华,一双星眸如覆冰霜。
只是小家伙年岁尚小,谢云华个子也不矮,便还剩下谢云华的头露在外边。
江济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姑娘看有多失礼,忙作揖。
“姑娘此话说得甚是在理,是在下脸赛城墙,冒昧了姑娘,实在抱歉。”
谢云华神色淡淡,微微颔首。
同谢玉衡耳语几句后,牵上谢知意的手,带着新买的丫鬟婆子,去了斜对面的柜坊。
不一会儿,柜坊里出来两个杂役。抬着一箱银子,送入金玉满堂,立马有小二出来敲锣高喝:
“下注两千两,赌江陵侯夺大魁。”
街上茶楼里的文人墨客,顿时一片哗然。
毕竟昨日见着谢玉衡一行入京的算是少数。今日午时未过,消息也没来得及广传开来。
“不是说江陵侯才八岁吗?这就下场春闱了?”
一个中年举子迷茫望天。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老天爷为何不厚爱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