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酥,当属武陵郡临沅,祥云铺子的最好吃。
其带有独具一格的香甜之气,食用起来亦是甜而不腻。
“便是大哥真的偷习了道家仙法,藏着不告知外人,焉能瞒着我家小玉衡。”
谢明礼将食盒放在谢玉衡案边,修长的手指取出一层食盒,送于司远道圆桌处,这才折身回来。
青衣男子温声解释道:“是砚州来了,带了祥云酒楼的厨子。还有彭微澜。”
“是那位乡试亚元?”
谢玉衡疑惑抬眸,隐约记得乡试排名在大哥之上的人,是叫彭微澜这名。
谢明礼点点头,接着道:“说来也巧,替彭微澜医腿的游医,正是吴大夫和知意那些个药堂弟子。
“此次来是想在书院中任夫子职,在你父亲山长院中商议事宜呢。”
梅行云凑过来,猛吸荷花酥的香气,“那看来,谢氏书院又要添一猛将啊。”
谢明礼毫不留情,将他毛茸茸的头拍开。
被推开梅行云做可怜巴巴状,属实辣眼睛得很。
司远道移开视线,拍掉手中荷花酥残渣,起身道:“行了,天也快黑了,把你们挑好的卷子拿来老夫看看。”
各举子,忙将自个挑好的卷子,呈于司远道。
而谢明礼同谢玉衡,还有蒙子义选中的是同一张。故而,先前谢明礼出去取了齐砚州带来的食盒。
咋说呢,有这三位爷在前边,其他举子挑起来心里压力挺大的。
说不受其影响是不可能的,却还是竭力摒除杂念,挑出自己认为最好的。
司远道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停顿。
看得年轻举子们心中的半桶水,七上八下。
司远道不时出声,指出各人的卷中有哪不好,直到甄酉谦所挑的卷子。
“嗯,是你会挑的风格。”
司远道出声‘赞’道,听得甄酉谦立马挺直了脊背,直和梁柱比挺拔。
谢玉衡微微侧首,举目看去,此卷通篇辞藻华丽。
若是太平盛世,想来会有主考官喜欢。只是……现下并不算盛世。
司远道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且问你,学子读书举业是为了什么?”
“为了......做官?报效大梁。”
甄酉谦往日里,面对梅行云的底气十足,到司远道这便如漏了气的鱼泡,瘪得不能再瘪。
“你既知是为了举业做官,那老夫且问你,是忧国忧民之心重要,还是辞藻华丽重要?”
“如此这般,入了仕,何能对百姓之苦,设身处地的着想?”
“只怕所行之策,亦如那空中楼阁,华而不实。不能切百姓之痛处,恐还加之于身。”
一番话,说得室内落针可闻。
这不是此卷学子的问题,亦是甄酉谦的问题。
每人所挑之卷,便代表各人。
谢明礼幼时家中亦是贫苦,祖父病逝,二叔被迫从军。至于蒙子义,更是普通之家。
断有一个谢玉衡,受族中长辈娇宠长大。而身在村中,亦能耳濡目染,对百姓之苦双目可视。
其实司远道,更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如传闻一般是个神仙子......谁家八岁小儿心怀天下!